“公,姑娘,我瞧著伯爵府馬上就要到了,要不要先喝些水潤潤喉?”
馬車上,一位梳著雙螺髻穿著樸素的女孩低眉詢問著軟榻上的人。
白榆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冊,微微側頭望向窗外。
街道上車水馬龍,有賣燒餅的商販,嬉戲打鬧的孩童,店鋪的吆喝聲,還有砍價的婦人……
看來上京確實和她的故鄉有很大的差別。
白榆看了一會後,慢慢收回自己的視線。
但她並沒有回複眼前人的話,白榆拿著手中的書冊輕輕往女孩頭上一敲:“下次再說錯,你就和青黛一起卷鋪蓋一起回樊都。”
原本坐相端正的女孩聞言,也慌了手腳:“別呀,姑娘,我保證一定不會像青黛一樣毛手毛腳的。
姑娘,好姑娘,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一邊抓著白榆的青色衣擺乞求著,一邊拿起剛剛下車買的脆餅放到白榆麵前,討好道:“白榆姑娘,您瞧在它的份上,就饒了我罷。”
天可憐見,上次青黛因為弄混了月白琉璃步搖和瑩白水晶步搖就被掌事嬤嬤趕了回去。
當時自己可是和她們笑話了好久,要是這次自己再被趕回樊都,那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阿月見自家主子沒有放聲,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姑娘若趕了我,剩下的阿雙說不定更加照顧不妥姑娘。”
別人不知道阿雙是個什麼人,她還能不清楚嗎,那可是個能聞雞起舞,不到卯時便拿槍練武的主。
要是讓阿雙照顧公主,那還不如毛手毛腳的青黛呢。
低著頭的阿月聽見一聲輕笑,便緩緩放下心來。
看來主子她不會追究自己剛剛的失職了。
“給我倒半盞茶吧。”
阿月聽後,迅速將手上的脆餅放到一邊,拿起身旁的茶壺,用原本的茶水燙了燙茶杯,燙完後才倒了半盞茶,遞給自家主子。
白榆邊抿著茶,邊思慮著要去伯爵府準備的物事。
原本有些吵鬧的車內,此刻靜的都能聽見翻書的聲音。
隨著馬車車夫“籲”的一聲,跪坐著的阿月彎腰走下馬車。
她走到馬車車架旁,伸出胳膊以便讓姑娘攙扶著她。
白榆提著衣裙,攙著阿月的胳膊走下腳凳。
下車後,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莊重肅穆的嘉義伯宅邸,暗紅色的大門與青碧色的石磚兩相呼應,莊嚴而不顯沉重。
不僭越規模,卻又恰到好處的彰顯了伯爵府的氣派
伯爵府的門房見門前有馬車停靠,於是便上前詢問:“敢問可是族中白榆小姐來拜訪?”
白榆從衣袖中拿出拜帖遞給門衛:“是,勞煩門房找些人手,我從豫章老家帶了些特產給老祖宗和嘉義伯大人。”
接過拜帖的門房認真核對後,這才將主仆二人引入宅中。
另一位門房招呼著人手搬卸馬車上的木箱。
有一位小廝趁著搬運見機和剛剛的門房說道:
“李大人,這些天大公子及冠禮在即,來拜訪伯爵府的人連門檻都要踏破了。
其中也不乏族中之人,不過老祖宗最看不得此類趨炎附勢之人,這位白榆小姐是什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