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深山中,一個個身影來回穿梭,開山鑿石,一個身穿衝鋒衣,帶著墨鏡的青年蹲靠在樹幹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狗尾草。
“這得挖到什麼時候,就不能讓挖掘機來幹嗎?”一個戴工帽的年輕人邊嚷嚷邊揮舞著鋤頭。“還有這什麼工具,我們是來這大山裏開荒種地啊!”
“你就少說兩句吧,墓葬具體結構都沒搞清楚,你讓挖掘機來,我們還研究個屁。”另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邊說邊瞅著樹蔭下躲懶的齊懷信。“姍姍來遲,還戴個墨鏡,來個泳褲直接整個深山老林沙灘風,悠閑的呀。”
“關係戶就是不一樣啊,哪像我們,又是騾子又是馬的。”年輕人跟著黑漢子的目光看過去。“嘚,咱沒那個享福的命!趕緊幹吧,一會所長來了。”漢子看了眼齊懷信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兩人說話的聲音絲毫沒有壓低,甚至刻意加大了音量。齊懷信含著狗尾草,輕輕一笑,翹著二郎腿就地躺下。主打一個臉皮堅韌。
“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狗尾草隨著歌聲一動一動的。
“小齊,你過來一下。”不遠處的營帳裏傳來聲音。齊懷信不緊不慢的起身前往。“教授,什麼事啊~”
一位滿頭華發卻精神奕奕的老人正拿著一遝紙質文件。“這是我們根據這幾天的發掘得到的一些關於岩層的資料,你把它送到高主任手上,順便讓他再派一隊施工人員過來。”
早在最初發現墓葬群的時候,就已經有探測儀測量過岩層結構以及墓葬的規模。可研究所卻避開眾人視線,采用人工測量的方式……
齊懷信一時沒有開口。“懷信,你會知道的,這份資料,你一定要把送到高主任手上,我已經聯係了一個村民,你從東麵繞下去,他在路口等你。”老者滿臉鄭重,緊緊握著齊懷信的肩頭。
“我知道了。”接過資料,齊懷信轉身就走。“等一下。”老者一把拉住了齊懷信,“懷信,你要珍重,下山之後別再回來,你的眼睛必須早做手術,不能再拖了,你要珍重!”
“我知道了教授,像我這麼英俊瀟灑的人物,就算一直戴著墨鏡也難以掩蓋我的光華。”齊懷信滿臉笑意,原地轉了個圈。“少貧,記住我說的話!”教授拍了拍齊懷信。“去吧。”
齊懷信將文件塞進懷裏,用夾子固定在裏麵的背心上,若無其事的往東麵走去。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教授把手上的佛珠取下來不停的撥動,目光緊緊的跟隨著他。“後會有期,孩子。”教授喃喃道。
齊懷信雙手插兜,觀察四周,一轉眼就消失在偌大的林子裏。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行走,依靠山間林草掩護著一路前往,果然在路口看到了一輛老式麵包車,駕駛座上是一個精壯的中年男人。
“兄得,走起。”齊懷信坐上副駕駛。車輛穩穩的行駛著,一路上中年男人一個字都不說,齊懷信手在兜裏摸著文件,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從衣領上翻開一瞥,文件中間被挖了一個小洞,裏麵是一把鑰匙。就在下一刻,一輛裝滿貨物的大貨車突然撞向麵包車。
一瞬間起了大火,麵包車狠狠的摔出一段距離,齊懷信頭部狠狠的砸在玻璃上,他的鏡片瞬間炸裂開,有碎片直接紮到眼睛裏,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齊懷信勉強勾出一抹微笑,卻嚐到了鮮血的味道,力氣在迅速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