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微風拂過發絲,不由得讓人有股透心的寒意,古老的鍾擺在學校樓上來回搖晃,伴隨著本不該在這個上課時間出現的打鬧噪音,而凡是應夕澤走過的地方,噪音都會忽然落下,隨即而來的就是好奇又防備的眼神,甚至可以說是殺氣騰騰,這感覺很讓人壓抑,哪怕是白色裝修風格的磚石,都讓人覺不出絲毫潔淨。
應夕澤正被這學校的奇怪氛圍所籠罩,腳底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沉,步子緩慢下來,忽然間,腳底下啪的一聲,嚇得他肩膀一慫,低頭一看,是花盆,此時已經是四分五裂,土裏的花也是枯萎的。
有人向他扔了花盆,這方向不是正上方,是前方大概五十度,應夕澤馬上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有個戴著帽T的男生匆忙跑走了,看不清臉。
“怎麼了嗎?”耳機裏傳來褚心瑤詢問的聲音。
應夕澤剛才驚慌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還無比淡定的低聲回複道:“沒什麼,就是有人向我砸了個花盆兒。”
“什麼?砸到你沒有?”褚心瑤的聲音非常焦急。
應夕澤淡然的笑著,仿佛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緊張感覺。“沒事,我命大的狠,怎麼可能剛出場就掛了,小孩子把戲,看來,我應該是來對了。”說完隨意的抬了抬頭,然後看到學校頂樓天台站著一個人,那人站在邊緣極其危險的地方,還雙手張開來回行走,他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加快步伐找到樓梯間往頂樓跑,衝上去之後,他依然還站在那。
“喂!你在幹嘛!很危險!快下來!”
那人聽到應夕澤的喊話,轉了下頭,露出還有些稚嫩的側臉,接著從台上跳了下來,並麵無表情的盯著應夕澤看了好幾秒。
“你不會以為,我要跳樓吧。”
應夕澤看著這張清秀的臉,一下子認出了他是誰,剛才跑上樓的時候路過精英榜公告欄,上麵貼了7個人,他是第一名,湯小豪。
“你是……新來的老師?”
應夕澤調整了一下呼吸,剛才因為跑得急,有些喘。
“嗯,兼職英語老師,應夕澤。”
“兼職?”湯小豪的表情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波瀾,但是看得出來,他持懷疑態度。
“是啊。”
湯小豪沒立馬回複,隻是冷冷的和應夕澤擦肩而過,聲音低迷的說了一句:“老師好。”
第一堂課,應夕澤就申請在了那個精英一班,這個班不簡單,都是白名單資優生,有好幾個上過電視節目贏過比賽,此時,他們齊刷刷的坐在課堂,應夕澤站在講台,卻有些脊背發涼,剛見識完他們的不守規矩,這會卻這麼乖,座無虛席,甚至連班級外,都突然很安靜,再看那一雙雙看著他的眼神,更是奇怪,警惕,心虛,敵意……好似在看一個不屬於這的異類,就待確認好身份,然後隨時被清理出去。
“我是你們的臨時英語老師,應夕澤,我覺得,你們好像有問題想問我,可以提問。”
台下一片寂靜,有些同學會互相對視一眼。
空氣靜止了半分鍾,後麵一排位置突然掉地上一本書,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應夕澤和很多同學都一起看了過去,隻見那個黃頭發的男生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哈腰去撿那本數學教材,期間片刻的瞄了一眼應夕澤,然後就再次趴回桌上睡了起來。
應夕澤一眼認出他是那個第七名的薑明宇,在這個不太尋常的氣氛中,這個人有點不一樣。
“呃……沒問題的話,打開英語書第8章節,我們開始上課吧。”
台下立刻響起翻書的聲音,‘乖’的很,除了薑明宇。
他是唯一胸前沒有戴那枚太陽胸針的白名單學生,除了數學課,其他課他一概不聽,應該是偏科更喜歡數學,桌上還刻著方程式,但是印象中,他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的數學競賽,過往成績在這個精英學校裏,也不算突出。隻贏過棒球賽。至於那定製款太陽形狀的胸針,它象征著這個學校的規則和榮譽,每個白名單學生都把這胸針當作某種象征,仿佛走路的姿勢都比別人更大搖大擺,這樣被刻進DNA裏的象征,薑明宇卻沒有戴,包括展示公告照片上他也沒有戴,一頭金黃色的寸頭,狂妄的舉止和眼神,說他是個街頭混子比較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