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離開巨鯨幫駐地不過百米,上官海棠忽而似有所感,微微側頭望向路邊的陰影之地。

“一刀,你先送大哥回去吧。”

上官海棠轉過頭,眸光閃動間向歸海一刀說道。

“好!”

歸海一刀言簡意賅的回道,而後便沉默不語。

“海棠……”

段天涯還以為上官海棠想要折回去尋那柳生但馬守,忙要開口阻攔。

上官海棠卻是一笑,“大哥放心,隻是有些私事,無妨的。”

段天涯見得上官海棠如此說,自然不好再問。

“一刀,大哥,我們客棧彙合!”

上官海棠朝著段天涯和歸海一刀點了點頭,而後便站在原地看著歸海一刀攙著段天涯漸行漸遠。

直到二人徹底隱入黑暗之後,上官海棠忽而開口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上官兄,好久不見。”

聲音由遠及近,蘇白也自陰影之地走出,最後駐足在上官海棠身後不遠處。

上官海棠緩緩轉過身,靜靜地看著蘇白。

今晚的月色很美,今晚的月光卻又有些不完美。

它照亮了一邊,同時也把黑暗留給了另一邊。

蘇白看著被月光分割成兩半的上官海棠。

月色下的一半她,清揚皎潔,姿顏如玉,一身白衣更顯出塵。

隱沒於月光背麵的另一半她,晦暗不明,微妙莫測,一身顯眼的白衣卻更襯黑暗的可怖。

“上官兄就沒有什麼要與我說嗎?”

兩人沉默對視半晌,最終還是蘇白先忍不住開口。

“蘇兄既來此,一切已在不言中。”

上官海棠嘴角含笑,看著蘇白的眼神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我是一路人。”

“上官兄聰慧絕倫,心中自有丘壑。我卻不同,天性駑鈍,實在聽不懂上官兄的弦外之音。”

蘇白心中念頭千轉,嘴上卻還是裝傻。

上官海棠定定的望著他,嘴邊笑意未散,眼神卻更加冰冷。

“你究竟是誰?”

“我是蘇白。”

蘇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我不曾見過你。”

上官海棠笑意斂去,藏在黑暗中的手已經扣住了金針。

蘇白聞言一怔,他沒想到上官海棠竟如此直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沉默的對峙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凝重。

“我與你終究是不同的,我來此隻為尋找遺失之物。”

蘇白輕聲打破沉默,半真半假的回道。

“遺失……之物?”

“一件不該出現在這世上的東西。”

“就像上官兄,此時絕不應該在這裏。”

上官海棠猛然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蘇白。

就像蘇白說的,她是個聰明的女子,所以絕不會聽不懂蘇白的言外之意。

“你我雖非一路人,但我並非你的敵人,亦不會阻撓你做任何事。”

上官海棠扣著金針的手並未放鬆。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大概能猜到。”

蘇白失笑道,“如果能重來,你想做什麼呢?”

上官海棠沉默下來,她望著蘇白,心中不斷權衡利弊,以她如今的武功,取蘇白性命也不過一枚金針的事。

隻是,越聰明的人往往顧忌就越多。

她自往後回到曾經,真正所依仗的是“先知先覺”。

初來時,一切事情都如她記憶般展開,她因此也能從容布局謀劃。

直到她從皇帝口中得知蘇白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