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龍家離陸家不過三百來步,門前的院子用竹籬笆圍了起來,等陸有夢幾人到時家中卻隻有劉小龍阿婆一人在喂雞,阿婆隻道劉小龍父親劉永寧帶著小兒子一起到河邊殺狗去了。
月鯉河古槐村村渡口往西不出一裏路有一處石砌的浣洗台,此處是月鯉河一條小支流拐彎之處,旱季也從未斷流,因著流速緩,河水也清澈,村裏幾十年前便在此處用石板砌了一個浣洗的台子,方便婦人們漿洗些厚重衣物。
此時劉家父子正蹲在浣洗台準備將剛剛打死的大狗開膛剝皮清理幹淨。
“小虎子別湊那麼近,等會兒血濺到身上了!”
“不會的啦,阿爹你快點,我還沒見過殺狗呢!”旁邊虎頭虎腦的小孩子奶聲道。
“你娃子小心點,別等會掉河裏去了!”劉永寧皺皺眉,拿著菜刀便準備將泡在河裏的狗兒割喉放血。
“慢點!慢點!不要殺啊!”
劉永寧轉頭,看見平時交好的陸家老二正發瘋似的跑向自己,後麵不遠處還跟著兩個小孩,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怎麼了陸老二?晚上直接過來吃就是了,怎麼你還要親自過來殺嗎?”
“別動刀!別動!讓我看看這條狗長啥樣!”陸為富氣喘籲籲的大喊道。
“日了怪了你,沒見過狗嗎?”說完劉永寧讓開了身子。
陸為富盯著半截身子泡在水裏的狗仔細看了半天,眉頭緊皺。隨後又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把狗頭從水裏拎了出來,這下子看得可真切了。
“啊啊啊啊!!果真是,果真是!”陸為富一把將死狗扔回了河裏,自己也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什麼啊?”
“是我媳婦兒!啊哈哈哈哈哈!我媳婦兒!”陸為富狀若癲狂,哈哈大笑起來。
“瘋了吧你!這狗是你媳婦兒?”
“你殺了三妹!我要殺了你!”
陸為富掙紮著爬起身來撲向劉永寧,劉永寧被這大力一撞,手中的菜刀立時拿捏不穩掉在了地上。
劉永寧與陸為富兩人也算一起穿開襠褲長的發小,二人年輕時沒少一起幹些偷雞摸狗的事,關係也算非比尋常。
見這陸老二嘴裏胡言亂語,上來就要和自己拚命,劉永寧頓時也來了火氣!兩人徒手扭打在一起。
這浣洗台是石板堆砌成的,下方是一階一階的石板鋪到了河底,劉永寧麵對發了瘋的陸為富反抗起來甚是吃力,沒幾下功夫便被按在石階上。
“阿爹!嗚嗚嗚,我怕!你們別打了!”旁邊的劉小虎哇哇大哭起來。
等陸有夢和劉小龍兩個人趕來時劉永寧臉上已經掛了彩,鼻血直流。
劉小龍當下飛身撲過去,一口咬在陸為富小腿上,陸為富吃痛,腳一收一伸,然後一腳便將劉小龍踹進了河裏。
劉永寧眼見自己兒子吃虧,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巨力,居然一把推開了陸為富,又掙紮了站起身來。
陸為富一愣神,便又要貼上去撕扯,結果劉永寧羚羊掛角般伸腿一踹,猛地將他踹倒。
好巧不巧,陸為富的腦袋正好摔在剛剛劉永寧掉在地上的菜刀的刀柄上,太陽穴磕在刀柄尖銳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