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仕途哲學(4)(1 / 2)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和農業部一位副司長去安徽出差,提起我的老家,他頓時有了興趣,問我知不知道那兒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我說:“是段家四虎的事嗎?”他笑著搖頭,然後把他在當地做副市長的同學講的故事,如數家珍地告訴了我。

該市某縣公安局一百米外有一棟小樓,樓上掛有一個很醒目的牌子:國家稽查總局某某支隊。樓裏邊辦公設施一應俱全,秩序井然,內勤外勤分得很清楚,都是一些積極肯幹的年輕人。外勤主要在各交通路口實施檢查和罰款,據說口碑還不錯,值勤人員不僅每次都中規中矩地敬禮,而且也不欺行霸市。

內勤則建立了各種檔案,會議製度和批文程序十分嚴格,在宋支隊長的倡議下,大多數工作人員都遞交了入黨申請,在慶新晚會上,每個人都表達了對工作的熱愛和忠誠。事後聽人說,當地各級組織包括公安局,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更沒想到這是偽組織。

真相的揭露很巧,當地的一位婦女出於親情,到省城公安廳找當處長的親弟弟,讓他給外甥安排去稽查支隊工作。結果可想而知,省裏直接派武警端了這個黑窩。在審訊中,省廳領導問一位姓宋的複員軍人,為什麼要冒充警察?這位縣城東關下坎的宋老三很真誠地解釋說:

“這不是看你們忙不過來嗎,我們就是想幫幫忙!”

王八的屁股

2009年的港姐比賽在香港引起了很大反響,當150名佳麗分別亮相時,觀眾們驚奇地發現簡直是審醜大全:羅圈腿的、小矮個兒的、齙牙的,多數是平胸的。除了長相,回答問題也是漏洞百出,讓人們哭笑不得。一位選手被問:“市民出門應該帶什麼?”連小孩都知道是身份證,可那姑娘嚴肅地回答:“槍!”

有人群的地方肯定有組織,有組織就會有規定,中國人達到13億之多,遇到的規定可能也是全世界最多的,不過,老百姓形象地稱之為:王八的屁股--龜腚。比如說,遇到執法部門突然來檢查,商家就問是為什麼?執法人員理所當然地說了句:“上邊有規定。”邊上就有人念叨:“哦,原來是王八練倒立呀!”

房地產最近新八條、舊八條地越來越多,馮大俠在媒體上公開抱怨說,過去政府是規定開發商跟誰做愛,現在幹脆連做愛的姿勢都成了規定動作。這話有點像三個烏龜並排站在一起,忽然中間的那隻拉了起來,旁邊的小鳥就樂嗬嗬地說:“現在的規定又變了!”

近年來,出事的官員有點前赴後繼的趨勢,組織部門很頭疼,南京市經研究決定,讓官員們將婚姻狀況作為一種考核內容,隨時彙報,怕那些感情不好或膽子奇大的人再幹出一些出格的事。下邊的人也不容易,一天除了接待就是彙報,連私事也沒了隱私權,於是再發牢騷:“這簡直是王八翻跟頭:一個規定接一個規定!”

規定有的時候是假規定。對許多官員來說,上班也許很忙,但逢年過節更忙。有個省的首長上任後,立刻要求全省處級以上幹部從大年三十到初三一律不放假,去群眾家裏訪貧問苦,用心肯定是好的,但效果極差。不光是忙了一年的幹部和家屬怨聲載道,群眾也未必真心歡迎,這有點王八上廁所--臭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