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財
有位東北仁兄,江湖人稱“老財”,老財不光能掙錢,還善於讓自己出名,就因為這,他開發的物業連廣告費都省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江湖自有不服人,不過他對此不屑一顧,嘿嘿地笑著說:“真爺們兒必須過三關:要飯、坐牢和離婚。”這世上這三樣都有的大有人在,但是像老財這樣的還真是不多:離婚的有,但老財離過兩次婚;離婚加坐牢的有,可坐完牢名聲更大更響就難了;至於要飯,要過飯的老板,在當今的新社會就更少了。如此,老財也真可算是爺們兒中的爺們兒了。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他下了海南,到一家公司做了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然後每個月升一級。半年後的一天,總經理把他叫進辦公室,非常誠懇地說:“胖子,沒法再提拔你了,幹脆你來幹老總吧,要不太屈才了。”第二天,老財就辭職,開始自己創業。
這哥們兒還特喜歡趕時髦,記得九十年代初就整天背著個電腦到處趕場。有一次,另外一個老板特別較勁,當著酒桌上十來個人的麵說:“胖子,你要是會使用這玩意兒,今天大夥隨便點,我買單;否則,你買單。”老財放下電腦,拿起菜單悠然說道:“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得了,我請你們吃殺豬菜。”
要過飯的人對經濟格外敏感,記得他當時的公司並不大,圈子裏都傳說他跟公司的出納有點什麼事,有一天可能是喝大了的緣故,提起了此事,老財格外地理直氣壯:“怎麼了?老子那麼多錢都放她那了,不睡老子也不放心呐!”
錢多了以後,老財特喜歡與名人交往,他覺得那樣有安全感,什麼影星明星的沒少認識,但奇了怪了,他就是舍不得給人家花錢,所以,對方就左一件事右一件事地老去麻煩他,他隻好東奔西跑地找人幫忙。有一老鐵指著鼻子說他:“他媽煩不煩呐?給點錢得了。”他卻說:“那哪行啊!咱得尊重人家,哪能那麼俗啊!”
老財的二任媳婦是個大家閨秀,他的宏偉理想是為家族多生幾個繼承人。前兩年我去他那兒,在一餐廳等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到,問他幹嘛呢,他說給兒子辦滿月。我說三個月前,你不剛給女兒辦過了嗎?老財歎了口氣,說道:“咳,泡上了個藝校的,沒辦法啊。”
老財和他的朋友來北京,一般都待在五星級酒店打牌,煙霧繚繞之中,一堆堆錢幣起起落落,偶爾地還伴隨著砸桌子的叫罵聲,我勸了他幾次,那樣對身體和生意都不好,他實話實說:“快五十了,也沒別個愛好了,反正也是睡不著,打打牌權當消遣吧。”
禿?廝
阿濤小時候就不愛長個,但是個膽大包天的傳奇人物。小學二年級那會兒,有一天這小子來得有點兒早,就在校園裏逛了起來,來到旗杆下,摸著那寬大的國旗,他就琢磨:能點著嗎?想著想著,拿出了兜裏的火柴。在北京那所著名的學校,燃燒的旗幟轟動了好幾條街。結果,他被嚴重警告處分後,轉了學。
在中學的語文課上,老師向他提問對“雪夜上梁山”的感想,阿濤歪著頭說道:“我覺得林衝這哥們兒挺窩囊的,惹不起高俅,就把老婆讓出去唄!”老師繼續啟發,問他《水滸傳》中最崇拜的是誰,他說:“高衙內啊,混吃混喝靠山硬,帶一幫兄弟整天閑逛,還可以搶別人的老婆,多好啊!”
??到了大學,他更是如魚得水,由於他整天“這廝”、“那廝”地不停口,自己遂得到了一個“禿廝”的光榮稱號。有一回去七食堂的路上,幾個哥們攛掇他去跟藝術係的一位美女搭茬,這小子撿了塊磚頭,就衝了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溫柔地跟人家說:“同學,這是您掉的嗎?”
??由於夜裏老去網吧打CS,禿廝經常缺課,但有的專業課實行小班製,不去又不行,他索性用書擋著臉偷著睡覺。一次上“藝術概論”,由於打呼使得“眼鏡大叔”想不管也不行了,雙方圍繞著生活和藝術發生了爭執,禿廝說:“生活是門學問,睡覺就是門藝術,誰他媽也甭想阻擋我追求藝術的腳步!”
大三的時候,禿廝借了同宿舍阿勇的簽字筆,用完後,就把這茬給忘了。過了幾天,阿勇要回了筆,還當著全班人的麵說:“記著:用完東西一定要還!”再到吃飯的時候,禿廝急著上廁所,就跟阿勇拿了點手紙,回來後神秘地塞給阿勇一個紙包,阿勇打開後,就被熏暈了,這廝還笑:“用完了,還你!”
畢業那年,禿廝處了一個女朋友,那可是過五關斬六將的結果。那年夏天,哥幾個正喝酒看世界杯呢,他接到女友的短信:“我們還是分手吧。”他拍著桌子大罵:“分手也得我先提啊!”這時,女友又來短信:“對不起,發錯人了!”上一條是來不及傷心,這回可沒法不傷心了。
畢業兩年了,禿廝換了差不多五份工作,這次又到一家世界500強的法國公司去應試,看起來一切順利。複試過後,人力資源部的女主管忽然問他:“您在學校期間,就已經加盟了兩家500強企業,能告訴我具體是哪兩家嗎?”遲疑了一會兒,禿廝小聲地說:
“肯德基和麥當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