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窗外寒意更甚。
上官淺看了眼雲為衫起著紅疹的臉,淡定的將發髻上的發簪扯了下來,將珠花擰開,裏麵竟有玄機。隻見上官淺抖了抖發簪中的粉末,將其摻入到茶水中,與之溶解。
“喝了它,不然臉上就該留疤了。”
雲為衫穿好衣物,走到桌前,接過了茶盞。她稍稍猶豫了下,便仰頭喝了下去。
“你覺得莫歆月如何?”
上官淺微微抬眸,嘴角笑意不減:“我隻知道,她暫且與我們是一路的。”
雲為衫微微蹙眉:“暫且?你信她?”
上官淺放下茶盞,聲音既輕又冷:“就算不信,你拿她又有何辦法?就現在來看,此人心機謀略都比我們高,維持表麵關係還是要的。”
雲為衫默默思索不語。
上官淺看著夜空之上的白色天燈,問道:“你今晚潛行外出,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我救了你一命,你至少告訴我到底是誰死了。”
雲為衫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執刃和少主。”
上官淺驀地變了臉色,瞳孔微縮:“你殺了他們?不對......是莫歆月?我看到她今夜從外麵急匆匆的趕回來......”
雲為衫先是詫異的蹙蹙眉,後輕笑一聲:“你太高估我了,首先,我沒有這個能力,你沒有,莫歆月也沒有。”
上官淺不置可否。
......
宮門死寂一片。
長老院,守衛們依次排開,圍在議事廳的兩側。
隻見羽宮正殿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周圍香火繚繞,白幡高懸,兩個棺槨擺在正中央,周圍親眷,仆人侍女,紛紛麵如死灰的跪在棺槨旁邊,裏麵躺著的正是前執刃宮鴻羽和少主宮喚羽的屍體,他二人手指尖呈黑紫色,唇色灰沉,儼然是中了毒的跡象。
莫歆月穿著一襲白衣素服,低垂著頭,眼裏滿溢悲傷。微微抬眸,便見身著麻衣素服的宮子羽跪在地上,麵如死灰,咬著牙眼含淚光。
她微微歎了口氣,一切來的太快了,看著宮子羽的表情,莫歆月自然心生不忍。剛剛,宮子羽被長老們拉走,想來,是交代宮鴻羽的後事,可見已經完成了缺席繼承。
霧姬夫人在一旁暗自啜泣,宮紫商也哭的失了聲,整個羽宮彌漫著一股沉重又悲涼的氣氛。
這時,眾人被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打擾,轉頭看去,隻見來人是宮遠徵。
宮遠徵跑進靈堂,看著正中央擺放的棺槨,一時間怔住。
莫歆月見狀立刻起身,麵色悲傷,喚了聲:“徵公子......”
宮遠徵怔怔看她:“出......什麼事了?”
沒等莫歆月回答,宮子羽驀地從地上站起來,氣的臉色漲紅,一把抓住宮遠徵的衣領。
“宮門族人皆服用你製作的百草萃,理應百毒不侵,我父兄卻中毒身亡!你們徴宮到底在幹什麼!?”
眾人被這場麵驚了一下,莫歆月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護住宮遠徵:“羽公子!還請冷靜一些!”
花長老很快嗬斥住他:“快住手!”
宮遠徵甩開手,將莫歆月扯到一邊,微微蹙眉:“和你沒關係,躲遠點。”隨後冷冷的看向宮子羽。
莫歆月:“可是......”
這時,月長老沉聲道了一句徵公子。
宮遠徵這才抬起目光,臉上依然是桀驁的表情,但隨後,隨著雪長老的開口,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慌亂和震驚。
“不得對執刃無禮。”
宮遠徵不可置信:“執刃?就他?”
莫歆月蹙眉,神色擔憂,勸阻的扯了扯宮遠徵的胳膊。
宮遠徵甩開莫歆月的胳膊,看著宮子羽臉上滿是怒容:“我說錯了嗎!?”
月長老怒喝:“遠徵!”
“荒唐!宮子羽也配做執刃!理應當上執刃的,應該是我哥哥宮尚角!”宮遠徵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