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白玦腳步不停,一下越過宗政承洲,直到與符奴並肩才放緩腳步。
無法,嫣兒提起一口氣,勉力跟上三人。
白玦渾然不覺身後還有個幽怨的佳人,湊近符奴道:“符奴莫要理那混人,盡做些掃興的事。”
符奴見前麵有座酒樓,轉了話茬:“去那兒歇腳嗎?”
白玦順著她的視線看:“不去那兒。”
那座酒樓算是不錯了,符奴還以為能滿足他的要求。
她詫異道:“那去哪兒?”
“舊夢閣。”
宗政承洲不知何時貼了過來:“舊夢閣?與天淵宗的舊夢塔有何聯係?”
白玦笑了:“道君不是和鬱老怪關係甚好嗎?怎的,他連這個都沒與你說過?”
宗政承洲眯了眯眼,沉默。
符奴一點就通:“所以舊夢閣是天淵宗的產業?”
“嗯。”白玦頷首,“舊夢閣是百年前才出現的,但隻建在靠近無盡海的連理城,和昆侖虛下的妄念城。”
無盡海,昆侖虛。
宗政承洲眼神微凝。
這兩個地方,實在敏感。
白玦見他聽進去了,轉而道:“想必道君最後一次入天地玄境,便是在無盡海附近吧?”
街道旁喧囂不斷,三人看似優哉遊哉,卻說著與凡世毫無關聯的話茬。
符奴眼珠轉了轉,若有所思。
綺女的障火便是在天地玄境內。
之前白玦已說過,要入得無盡海尋魂魄,就須先尋回障火。
而唯一能感應到天地玄境的人,就是宗政承洲……
她看向宗政承洲:“君上現今可否能感應到天地玄境?”
宗政承洲沉吟片刻,一時未給出答案。
符奴反手握住他,與他十指相扣,臉湊到他眼下,隻一抬頭就能觸到他的唇。
她搖了搖他的手,眼裏亮晶晶的。
宗政承洲輕歎一聲,這才不情不願道:“能。”
符奴眼眸更亮,得寸進尺道:“君上幫我……”
一些祈求,一些嬌憨,卻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宗政承洲微微抿了下唇,拒絕的話在嗓子裏不上不下,心髒卻軟塌一片。
“喀喀!”身側白玦手握拳,抵著唇用力地咳了兩聲,將不適感驅散,“前麵就是舊夢閣了。”
幾人往前看,一座如宮殿般的建築聳立在前。
占地極廣,一眼望不到邊界,盡顯華麗。
符奴感歎道:“這就是舊夢閣?從前隻聞鬱太上名號,深以為應是個頗有道骨仙風的,未料如此奢靡……簡直顛覆想象。”
白玦笑笑:“那你是想錯咯!鬱老怪那人……”
他瞥向宗政承洲,直言不諱:“深藏不露。”
宗政承洲眼神微不可見地閃了閃,率先朝舊夢閣走去。
符奴扯住他:“哎!等等呀。我們現在是凡人身份,既是鬱太上的地盤,不應隻修真者去得?”
白玦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當然不。這舊夢閣修真者去得,凡人也是去得的。而且它不單單是座客棧酒樓……”
宗政承洲神色難得沉重:“你是說,它與舊夢塔一樣,可以引人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