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符奴驚詫的眼,他又窘迫地低下頭去。
“嫣兒,本就與你極像,但她的名字是我取的。歲月長河漫漫,我隻是想,既然無法與你相伴,尋個念想也是好的。我亦承認,我帶有極強的私心,因我不願眼睜睜看著你愛上不該愛的人。如你真要栽在宗政承洲手上,我寧願你做個無情之人。”
符奴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
“帝君,於你而言,嫣兒是苾南嫣的替代品,我亦是。我願重生,並不是為了忘記宗政承洲,而是想借助鴻蒙原石複活我的親人。”
她將太上忘情訣還到白玦手中。
“或許苾南嫣確實有始終放不下的人,但與我何幹?所有的一切,還是等我真正尋回兩魂再說吧。”
說完,符奴轉身欲離,又頓步道:“還有,若真如你所說,苾南嫣利用了宗政承洲,滅了他滿門,又奪他宗至寶,那無論怎麼算,這筆賬都是苾南嫣欠他的,而不是他欠苾南嫣的。望你心明。”
她繼續邁步,砰的一聲,直直撞在結界上。
揉了揉些微發紅的額頭,她轉回身,無奈道:“帝君,煩請撤下結界。”
白玦如失了魂,隨手將結界撤下。
符奴疾走幾步,差點撞上從拐角竄出來的嫣兒。
嫣兒見到她亦是一愣,隨後看向她身後的白玦,咿咿呀呀地快走過去。
符奴正準備離開,忽然頓住。
這嫣兒……上次不是已能說話?怎的又啞了?
她轉頭望向白玦,心有所悟。
不過上次嫣兒有心陷害於她,她當時不會忘,自是無甚憐憫之情。
隻是感慨一番,白玦不愧是苾南嫣的親徒兒,夠變態。
回了廂房,卻見宗政承洲滿身愉悅地看著她。
符奴走近,仔細瞧了瞧,確定他是真的在笑。
不是以往那種不屑的笑、蔫兒壞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她問:“君上何事這般開心?”
“隻因符奴不願忘了我。”
符奴一怔,喃喃道:“那結界……不頂用啊……”
…………
船行半月。
這一艘承載著數十人的船舶經曆了大大小小數百次凶獸的衝擊。
雖無甚傷亡,但船體已暗淡不少,船上的頂級防禦陣法靈力也已消耗不少。
好在凶獸最為密集、海域最為險惡的一截水路,眾人已渡過。
之後連著幾日,出奇地風平浪靜。
直到一日,天色驟暗,船身劇烈搖晃。
輪巡的萬道宗弟子大驚:“有敵來襲!”
程開林推門而出,見不遠處一艘巨大的船舶似劍般直衝而來。
“不好!是修士!”
其他玄宗弟子聽到動靜,也走出了屋子。
古石蘭和芷蘭向柳長靖等人靠攏。
“柳師兄,可知來者何人?”
柳長靖極目望去,道:“當初道君一怒之下將峽穀夷為平地,不少山間的邪門歪道再也無處藏匿,隻好入匣海沿岸,以奸淫擄掠為生。如今這裏已靠近混亂峽穀地域,隻怕正是這些窮凶極惡之徒尋財來了。”
話語間,那船舶已然靠近。
一個灰衣老者嗖的一下躍起,頂空而立,眼眸如鷹,甚顯怪桀。
“船內是何人?”
話落,老者毫不掩飾地釋放出屬於窺虛修士的強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