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女人猛地一驚,回身瞪目望著她:“你……你是何人!”
不待符奴回應,女人大喊:“來人啊!來人!”
話音落下良久,殿內不見動靜。
符奴定定地看著她:“別喊了,他們聽不見。”
女人驚惶無措,忙扯過薄裳蔽體:“你到底是何人?”
符奴沒有回她的話,繞著床榻行了一圈,目光拂過四個榻角。
忽然間,鎖鏈寸寸斷裂,四根矮柱驀然拔起,懸飛到符奴跟前。
符奴細細觀察一番,嫌惡地雙手捏法訣,矮柱瞬間成灰。
女人這才醒悟過來,下榻跪拜:“本……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仙人勿怪!”
“你就是太後?”
女人不敢抬眸:“是。不知仙人有何吩咐?”
符奴將她上下打量一遍,見她不具靈力,周身卻朦朦朧朧地蘊著一層墨綠氣焰,甚是詭異。
“奇怪,你不是修真之人,為何能製伏這個引氣期男修?”
太後支支吾吾,忽聞呲的一聲,微微抬頭,一朵駭人紫火飄浮於跟前。
她一個哆嗦,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砰砰作響:“仙人饒命,我說我說!這男修是我大慰國師賜予我的。已是被國師吸食過一番,餘下靈氣不多才被送到我這兒……”
動作幅度過大,胡亂披在身上的薄裳落了一半,她卻不敢拾起。
符奴是個不知羞的,頂不在意這些,隻問:“國師便是你身後的那個邪修?”
太後不敢反駁:“是,國師也是仙人。”
“她在哪兒?”
“這……不知。”
符奴眸色忽冷:“哦,那你可以死了。”
“不!仙人饒命!”太後哭喊道,“我知道!我知道!國師在皇家別院的秘殿內……我帶仙人去……”
“那便走吧。”
太後忍不住詫異地抬頭:“此刻?”
符奴肯定地頷首:“此刻。”
…………
一炷香後。
太後的鳳輿內,符奴唰的一下憑空出現,嚇得著一身正藍色宮服的太後一個激靈。
鳳輿在夜色的裹挾中出了宮門,直往京郊的別院而去。
皇家別院外,太後在一眾詫異的目光中下了鳳輿。
四周蒙蒙亮,照得太後的臉色格外慘白。
“李嬤嬤,爾等先回吧。哀家與國師有要事商談,申時過後再來接駕。”
一直伴著太後的李嬤嬤十分不解,平日裏太後覲見國師,鳳輿都是直接入了別院,自己一幹人等也會在後罩房裏頭候著。
今兒個怎麼連別院大門都不入,還讓人先回了?
她目露疑惑,剛觸及太後的眼神,又瑟瑟地垂下頭去,行禮道:“奴婢遵旨。”
太後斂了神,轉身入了別院,守衛好似神魂出了竅,如雕塑般直立,沒有任何反應。
正紅朱漆大門前,符奴抬眸看著頂端懸著的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玄陰殿。
身旁的太後恭聲道:“這是專供給國師休憩的宮殿,國師親自提筆賜名。”
符奴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之前在別院外她已仔細感應過一番,別院內確實有一股異常邪異的靈力,但威力至多是破丹境,與符奴而言,問題不大。
她邁步進殿,太後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