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也看向了符奴，眼底起了疑惑。
他又問首席長老：“確定無她姓名？”
首席長老神情篤定：“無。”
符奴看了一眼名冊上“馭靈峰”三個大字，轉頭道：“馭靈峰，煉符門，符奴。”
首席長老眼神一凝，揮退執事，厲聲道：“你可知在老夫手上，多少嘴硬的最後也隻能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他不信她。
符奴神色坦蕩無畏，無從辯解。
首席長老怒從心頭起，怎的被這小輩這般不放在眼裏？
啪！
瞬息間，一道藍色鞭影自空氣中炸響。
符奴身子一顫，痛哼一聲。
那鞭影又驟然成形，即將降下第二道攻擊。
砰！
鞭影在挨著符奴的身子不過毫米時，像是遭遇了對衝，一下消散於無形。
“宗主！”
首席長老愕然回首。
裴立負手而立：“首席，隻是一化氣弟子罷了，何須如此動怒？”
“宗主！當年你父魂解之際，你再三承諾，決不再沉迷於女色，不再煉製色欲春丹，如今你又做到了幾成？”
這小老兒倚老賣老，連老宗主都搬出來了。
饒是已探洞虛之境，裴立也是麵色微窘。
畢竟單從輩分上來說，他是矮了一頭的。
“喀喀，”裴立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瞥了一眼符奴，才看向首席長老，“我已……已戒女色兩百年有餘……首席便不要再提了。”
首席長老痛心疾首：“那此女究竟是何人？”
他怎不知道這化氣弟子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真正惱的是這紈絝宗主不知收斂，行事毫無分寸！
裴立故作沉思，忽而哀歎一聲：“唉……長老執意要問，那我便說與你聽。這弟子是我一位故人之女。我欠那位故人良多，那時她命不久矣，找上宗門，哭哭哀求，我一時不忍，便將她的孩兒寄於馭靈峰，一直於暗中照拂。”
“那為何不登記名冊？”
裴立佯裝淡定地踱了兩步：“忘了。”
首席長老無語，又回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符奴。
“首席，此事便了了。你回長老殿主持大局吧。這弟子留在我這兒，我也好些年沒見她了，亦不知她冷暖與否，實在是愧對她的母親。”
裴立擺出一臉愧疚。
他到底也是一宗之主，首席長老也不屑執意於懲戒一個低階修士，甩甩袖袍，走了。
氣氛安靜下來。
裴立看向符奴，忽而笑得古怪：“你與道君是何關係？”
符奴回望他：“鼎爐。”
裴立一怔，又心生質疑：“如你隻是鼎爐，他怎能賜你丹藥去闖幽桀峰？”
符奴老實答道：“藥是我偷的。”
話畢，裴立半晌沒回過神。
這化氣小修士說了什麼？
她說她偷了道君的藥？
她怎可能偷到道君的藥？
像是發現了什麼極有趣的事，裴立突然大笑出聲。
“有意思！”
兀自笑了好久，忽然瞥見符奴那麵無表情的臉，他一下頓住，瞬間覺得索然無味。
揮了揮手，他語調闌珊：“退下吧。”
符奴福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