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符奴艱難地吐出一個音節。
噗！
一口鮮血噴出，洇濕了她的宗服、她的頸。
眼前宗政承洲的臉慢慢模糊，卻又忽然變得清晰，與一張似他非他的臉重合。
她想問他是誰，口中卻殷紅不斷，如汩汩細流。
鑽心的劇痛驀地在體內炸裂開來。
她身體猛烈地抽搐幾下，眼前的人和物刹那間消失，隻餘一片黑暗。
…………
“昆侖虛……無盡海……”
又是那個女人。
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
她在呼喚自己。
符奴剝開層層白霧，循聲而去。
忽然一種極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她來不及驚呼，便掉進了一片岩漿裏。
好熱。
炙熱的岩漿捆綁著她、灼燒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劇烈地喘息著，神誌模糊間，隱約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自火焰中走來。
“南嫣。”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蘊著無限柔情。
火光漸漸薄弱，一道熟悉至極的身影穿透火焰走到她的跟前。
符奴直直地看著他，他竟是著一身月白色長袍，如不染塵世的謫仙。
明明是同一雙眼，可為何此時，他卻目若朗星，裏頭盛著的不再是暴烈和陰鷙，而是綿密悱惻的深情。
火焰猛地攏了過來，將兩人裹挾。
灼熱之意從心髒處蔓延至四肢百骸，一股潮意於腹下四處亂竄，像是要尋找一個宣泄之口。
她意誌被碾碎，豁然驚醒。
再睜眼，他卻又換上了一身黑。
他手中撚著一支藥瓶，凜冽卻玩味地看著她。
身體泛起一陣古怪的酥軟，她氣息不勻地望向他：“承洲……”
哢嚓！手上的藥瓶碎裂成末。
就像一塊巨石突兀地落入無波的湖麵，宗政承洲神色驟變，連周身的黑霧都隱有凝滯。
他一時震愕，久久無言。
細碎的呻吟自她唇角溢出，將他拉回神。
白嫩嬌柔的手緩緩下移。
宗政承洲垂眸，心緒複雜地看著難以自控的符奴。
真沒想到那極樂丹藥效如此之強，能讓這殘魂有了反應。
這可是他百來年都沒做到過的事。
如果他不是這天下至強，如果不是他本就不願讓她舒坦，他少不得得自卑片刻。
符奴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
快樂……
也許這就是快樂吧？
像是飄在了雲端，丟失了意識。
浪潮襲來。
她被推至高高的浪尖，又猛地墜落。
神思晃蕩。
她迷離地望著那俯瞰著她的男人，放縱地叫出了聲。
思緒歸攏，潮熱消退。
“君上……”
她呼吸平複，下了石床，福禮。
衣裙濡濕，半垂半落，她也不遮蔽，不知羞。
宗政承洲眸色沉沉，像是醞釀著驟然風雨。
“好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