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玩轉新聞界(1 / 2)

杜月笙以前所收門生弟子,皆為“武角色”,即小流氓、包打探、巡捕、賭徒,但為數不多,“出色”的也微乎其微。如今人氣旺了,自然要廣收門徒,尤其要招納“文角色”入杜門。

為了便於廣招門徒,杜月笙簡化了青幫開香堂的程序,並把上海商界通行的“拜先生,學生意”的儀式移花接木到青幫的拜師禮中。將開香堂改為點香燭,磕頭跪拜改為三鞠躬,多人同時拜師時,還可以集體鞠躬。寫有祖先三代的“拜師帖”改為“門生帖”,拜師帖上一貫沿用的“一祖流傳,萬世千秋,水往東流,永不回頭”的套語,在縮短為“願拜門下聽從訓誨”。門生一律改稱“學生子”,“老頭子”則稱為“先生”、“老夫子”。

這種招納門徒的方式簡便易行,不僅使杜門很快吸納大批知識界學生子,而且在1927年杜月笙步入政治舞台後,手下又湧進一大批官僚買辦、投機政客、以及工商界、金融界人士。其中不少是有相當社會地位的人物。

上海是中國報業的發軔地,杜月笙深知新聞事業的重要。他一邊跟報館老板拉關係、攀交情,一邊著力結交各報館編采兩部的中堅分子。《新聞報》編輯唐世昌便是杜月笙在新聞界招納的第一個學生。

唐世昌從業20餘年,在新聞界有一定的威望和實力。杜月笙看好這一點,先派唐世昌身邊要好的朋友遞話,說杜先生想與唐先生結交。唐世昌開始還有點猶豫,覺得杜月笙雖然勢力強大,可畢竟是白相人地界的人物,和自己一介文人有何相幹。但猶豫之後還是去了杜公館。

第一次登門,見到杜公館門前排起長隊的汽車、黃包車,烏壓壓一大片的司機、保鏢、黃包車夫,他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杜公館竟如此門庭若市。穿過水木清華的深宅大院,看到排隊坐在會客室外等候接見的人們,唐世昌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了,因為這些人看上去並不都是達官貴人、富商大賈,或者黑道的流氓癟三,似乎也有普通市民甚至乞丐。

自己是應邀而來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該排隊。如果排隊的話,這個自視清高又有著幾分硬氣的新聞人士大概立馬會拂袖而去。但出乎意料的是,進去通報的人還沒出來,便有一位看上去有點羸弱的中年男子迎出來。

“唐先生,久仰,久仰!”

想必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杜月笙了。這時唐世昌注意到那些等候的人,一個個都非常羨慕地望著他,似乎陡然間也生出某種榮耀的感覺。

再看杜月笙,一襲白綢長衫,一雙布鞋,身材修長,麵孔瘦削,一雙碩大的招風耳尤其醒目。他原先以為,此等流氓癟三出身的人物,縱使不是紅眉毛綠眼睛,也該是一介赳赳武夫,卻怎麼也沒想到,杜月笙竟是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樣。

坐下來交談,杜月笙嘴裏不但沒有一般白相人掛在嘴邊的粗話,甚至說出話來都是文縐縐的,加上彬彬有禮,這不得不讓唐世昌刮目相看,並很快傾心相交,引為知己。

唐世昌拜杜月笙為先生之後,由於他的影響和輾轉介紹,更多報館的編輯記者成為了杜公館的座上客,以後如汪鬆年、趙君豪、姚蘇鳳、餘哲文、李超凡等著名報人,也都或明或暗地成為杜月笙的學生子。通過這些人,杜月笙控製了新聞界一大批從業人員。

按幫會慣例,徒弟拜師都要孝敬師父。而杜月笙曉得,這幫報業人員多半薪金不高,生活清苦,他不但不收這些學生子的贄敬禮金,反而轉過來資助他們。這些在報館工作的杜氏門人,每月都有杜公館賬房派發的津貼,50塊至100塊不等。如果他們把這筆收入存下來,每年足以購置一部小轎車。

對於不買賬的報館人員,杜月笙自然有他的辦法,因為哪個報館老板都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小編輯、小記者去開罪杜月笙。曾經有兩位分屬北平《世界日報》和天津《逸世報》的青年記者,每人寫了一篇描寫上海煙土的通訊,見報以後,某位上海市長親自出麵,委婉告誡兩位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