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狄遠帶著一眾弟子出現在煙雲山莊,不卑不亢的態度,令沈雲昭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會善了。
“沈雲昭,你煙雲山莊,勢大欺人,可是我華音派幾百年的聲譽,也不容被如此踐踏!”
沈雲昭眼睛一眯,目光落在音狄遠身後的音玉玔身上,她手輕攏著小腹,神色哀怨。不知為何,沈雲昭心裏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音掌門,令嬡做下的好事,沈某沒有追究,是看在她是個女兒家,而沈某此前確實愧對於她,才忍下此事。你如此興師動眾前來聲討,就不怕自討沒趣?”
音狄遠眸子閃了閃,又鎮定道: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小女之所以如此,沈莊主就是幹淨的?更何況,當初是沈莊主劫持了小女在先,那時起我女兒的名節就已經被你毀了!”
“我已經死了一個女兒。在大義上,音某對得起你沈莊主和百裏少主。如今我這唯一的女兒,在你煙雲山莊裏已經身懷有孕,沈莊主難道就不負責了嗎!”
一旁的孤月聽後,身子一震,險些立不住身形。
沈雲昭耳朵嗡嗡作響,他幾乎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孤月的表情,卻見後者麵色如紙。心裏不可抑製的慌了。他死死盯著音玉玔,後者望著他的臉,一如當初一般深情款款,一雙眼含著淚花,如怨如訴。可是沈雲昭卻從那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中,看到了滿是算計。
“嗬嗬……音玉玔,這也在你算計之內嗎?”
音玉玔呼吸一滯,隨後委屈道:
“雲昭哥哥,玔兒對你是一片真心的。就算之前一時糊塗,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說罷,撲通一聲跪在音狄遠麵前,聲淚俱下道:
“父親,是女兒不孝,是女兒不知廉恥,未婚先孕。女兒不想連累父親為女兒受辱。今日就斷了咱們父女之情,從此玔兒是死是活,都由我吧嗚……”
“雲昭哥哥,這是你的骨肉。求你,好歹給孩子留一條活路!待我生下孩兒,就去山上剃發修行。絕不會打擾你與百裏少主的。”
孤月聽後,隻覺得心越來越沉。他可以很愛沈雲昭,愛到付出自己擁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可是他永遠也不能給沈雲昭一個孩子。
這個女人,似乎真的贏了他。他從來不敢想,如果沈雲昭真的渴望有一個孩子,那和自己在一起隻能膝下淒涼的晚年,他會有多落寞。
他,百裏孤月,心性高傲。又怎會做出讓沈雲昭去母留子的事情!
孤月艱難的轉頭看向沈雲昭,後者此時的表情,深深刺痛著他的眼睛,心裏控製不住的抽痛著……沈雲昭明顯對音玉玔的話動了心的神情,成為了壓垮他所有堅持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果沈雲昭想要孩子,他會成全的,連那個女人一同成全。
孤月走到音玉玔麵前,伸手扶起了音玉玔。手搭上了她的脈。是喜脈……
“嗬……你贏了。好好撫養你們的孩子吧。你是他的母親,怎麼能做姑子去呢……該走的人,是我。”
孤月回頭看了看沈雲昭,笑的淒美。
“雲昭,可能老天也看不過眼我們在一起呢……這一路總是磕磕絆絆,十五年了,我累了。我會隨師父退隱江湖,侍奉他與竇伯伯終老。你,忘了我吧。”
沈雲昭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製的要跳出胸腔。耳朵也好像聽不到聲音了。
孤月說什麼,他要走?他要離開我?
“孤月!”
孤月腳下一踏,一展輕功而去,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沈雲昭覺得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起來。突然手上一熱,有人在拉他的手。低頭一看,是音玉玔。
“雲昭哥哥……”
猛的甩開對方,避如蛇蠍般後退。
“音、玉、玔!你……”
沈雲昭紅著眼睛,從音狄遠手上抽出寶劍,速度之快,眾人皆歎。音狄遠以為他要發難,忙擺出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