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長老很小聲的嘟噥了一句,一般人可能聽不到,但她的耳力隔十米開外都可以聽到。
月長老說的是:我怎麼沒聽他(她)說,你從小力大無窮這事。
他聽誰說,這是真認得她啊?
難道月長老真是無鋒的臥底,以前在無鋒就認識她?
她滿眼疑惑的打量著月長老,問道:“月長老,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知道我以前什麼樣子?”
月長老沉吟了片刻,沒有說話,右手握拳,好像握了個東西。
然後他慢慢的將拳頭伸到雲為衫麵前。
雲為衫以為他又要打架,也立馬將手擺出起勢。
誰知,月長老居然將拳頭伸到她眼前,然後打開了緊握著的手掌。
她看到月長老手中是一個手鏈,簡單的款式,一隻玉石雕刻的雲雀,正展翅欲飛。
看著那隻雲雀,她眼眶一酸,淚水居然自己滑落下來。
腦海中一下子翻湧出來,原主在無鋒訓練時的記憶,原主唯一的牽掛,就是她的義妹,雲雀。
記憶中,寒鴉肆告訴她,雲雀是被宮門的人打死的。
她現在也想弄清楚,雲雀究竟經曆了什麼,又是怎麼死掉的?
月長老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她抬手擦了擦淚水,詢問月長老:“你怎麼會有雲雀的手鏈?”
月長老聽到“雲雀”兩個字,微微一怔,他的情緒起伏變化著。
雲為衫捕捉到了月公子的表情:“你,你見過它的主人?見過雲雀?”
“是,我見過她。”月長老沉聲回應。
他眼神空茫,似乎陷入久遠的回憶,過了片刻道:“你義妹,是我心愛之人。”
雲為衫大為震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心底有傷感,又有感歎。
悲傷著記憶裏雲雀那麼可愛的女孩子早早逝去了。
又感歎無鋒和宮門的孽緣,真的各個女孩子都不是白訓練的。
“雲雀給我看過你的畫像……所以初次見麵之時,我就認出了你……”月長老說。
她猶豫了一下,問:“那你既然知道我是無鋒之人,為何沒在宮子羽麵前拆穿我?”
月長老遲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氣氛一時陷入寂靜。
“她說你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她在無鋒的時候,常常想死,要不是你,她早就撐不下去了。”月公子語帶哽咽道。
“雲雀是怎麼去世的?”
月長老眼睛裏一下子湧起淚水,兩人之間的氣氛再次陷入死寂。
正在此時,雲為衫神識敏銳地覺察到宮子羽醒來,發出了動靜。
她朝著月長老“噓”了一聲,然後掉頭往試煉的房間走去。
此時,角宮,上官淺房間。
上官淺躺在床上,床邊的桌子上放著藥碗,試圖用受傷的手端起碗喝藥。
她的手指上過夾棍,現在還滿是烏紫的傷痕,仍然無法伸直。
腳步聲由遠及近,她抬起頭看到了宮尚角。
宮尚角見上官淺床邊藥碗裏的藥,麵無表情的說:“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說著一隻手溫柔的扶她坐了起來,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慢慢將藥碗端到她嘴邊。
自從那次宮尚角看到她手指烏青變形,喂她喝過藥後,他就不讓她自己動手了。
也是那次,宮遠徵看宮尚角給她喂藥,氣得再也沒來過。
宮尚角在她每次喝藥時都行色匆匆趕來,麵色生硬的喂她喝完再走。
吃飯也是他吩咐下人好好伺候,喂她吃的。
上官淺心裏百味雜陳,眼前的他和那夜地牢裏的他,割裂開來,她有點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她抬起頭,柔柔地看著宮尚角,“角公子,你事務繁忙,我手也快好了,以後就自己喝吧。”
宮尚角沒有說話,隻是耐心的喂她喝著藥。
喂她喝完之後,將她被子裏滿是傷痕的手拿了出來,“這就是你說的快好了?”
看著自己仍然腫脹的手,她沒有說話。
再抬起頭時,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宮尚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