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曾經是個混混。
各位讀者老爺們,請不要怕,現在我已經慈眉善目,眼裏有的隻是慈祥。
人生風風雨雨,一路走過來,有愛有恨,有成功有失敗,無非食色二字而已。
我尋思從哪裏開始說我的人生經曆,一張嘴,萬件事,敘說起來總得有個先後順次。
就先從介紹我個人的情況開始吧。
我生於粵西一個十八線的縣級市,家在鄉下,兄弟姐妹四個。
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哥哥除了有年節期間喜歡把錢送給別人這個賭博的嗜好之外,沒有其他不良習慣,算是個老實人。
妹妹弟弟是大學生,安分守紀。
爸爸是村支書,媽媽是家庭主婦。
兄弟姐妹中就數我最調皮。
還讀書的時候,我就經常逃課去掏鳥窩,捉溪魚。
爸爸不太管我們的讀書成績,能讀最好,不能讀也無所謂。
我們屬於放養的狀態。
小時候,我家的經濟條件還算可以,小有積蓄。
我家有親戚在香江,爸爸每年申請前往香江探親。
一次可以去三個月。
名義上叫探親,事實上是借這個機會去香江打黑工。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時,在香江打黑工,一個月也有三四千塊的收入。
三個月下來,就有萬把塊,相當於鄉下人在家鄉打工五六年的總收入。
當年,我們村裏挺多人去香江打黑工的。
後來珠三角的工價也還行,就越來越少人去香江打黑工了。
珠三角就是粵中,即是粵的中部。
粵中就像一塊大磁鐵,把粵西和粵東兩翼的人才和富翁都吸引過去。
粵西和粵東兩翼的大學生,畢業後,一般留在珠三角工作,年節才會回老家。
富翁搬遷到珠三角,也是年節才偶爾回老家祭祖、探親。
相對而言,珠三角成了超級大城市,粵西和粵東就成了鄉下。
粵西和粵東的經濟一直跟不上珠三角。
每年爸爸去香江那三個月,我更加無拘無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在村裏,我是孩子王。
想做孩子王也不容易。
當初,我也沒幾個跟班。
沒有名氣,就沒有小弟。
讀小學五年級時。
有一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有三個同級的男生圍歐我。
我被打倒在地,就順手抓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爬起身後。
左手揪住為首的那個男生的衣領,右手握著石頭,砸他的頭。
另兩個男生在旁邊瘋狂的揍我,我就是不鬆手。
我被打出了鼻血。
那個為首的男生被我用石頭砸破了頭,鮮血直流,他嚇哭了。
另兩個男生也嚇懵了。
那一戰,我終於在村裏確立了威名。
村裏的同齡人都唯我是瞻,我說二,他們不敢說一。
讀初中時,我做了一件事,名氣變得更大。
有一天中午,炎陽高照。
菜市場的兩個豬肉佬因爭搶顧客發生爭執,先是對罵,後來拿著豬肉刀要打架。
圍觀的人達上百人,就是沒人敢上去勸架。
兩把豬肉刀的刀鋒在日光下閃著寒光。
鬼見了都怕,不要說人。
我正好騎單車路過,聽了一會,弄清楚了他們要打架的原因。
停好單車。
撥開人群。
直接走到兩個豬肉佬麵前。
我說道:“兩位大哥,先聽我講一句。”
在方圓十裏八鄉裏,我有一定的名氣。
甚至夜晚有小孩啼哭,說出我的名字,恐怕都能止哭。
兩個豬肉佬跟我不熟,但知道我是什麼人。
他們算是給了我麵子,安靜下來,聽我講話。
我說道:“你們的恩怨不大,還不需要發展到互砍的地步。砍死了誰,另一個也倒黴。不死,一身傷,也廢了。天氣熱,人容易上火。我請你們吃冰棍,大家讓一步。飛鼠,借兩毛錢給我。”
飛鼠是我的死黨,跟我同村。
其實他名字叫飛熊,大家愛拿他開玩笑,就叫他做飛鼠。
叫慣了,飛鼠就成了他的綽號。
飛鼠很愛打扮的,梳中分頭是他的愛好。
那時冰棍每條五分錢,我買了四條。
兩個豬肉佬,一人一條。
我和飛鼠,各自一條。
兩個豬肉佬吃了冰棍後,火氣消了。
這一場爭吵也就在有驚無險中結束了。
因這件事,派出所還特意上門來表揚我,送了一麵錦旗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