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蒙古、克烈騎兵的到來,好像一場大禍從天而降。蔑裏吉人失去了首領,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隻好扶老攜幼、拖兒帶女順著薛涼格河連夜逃走。一些還沒來得及逃跑的便做了俘虜。
蒙古與克烈部落的聯軍,又乘勝渡過斡兒寒河去捉拿歹亦兒兀孫,誰知道他已經與脫黑脫阿一齊逃走了,隻留下了百姓和牲畜,都被兩支大軍搶奪得精光。部隊又攻打到合剌隻草原,那裏的合阿台答兒馬剌剛得到消息,正準備攜帶家屬逃跑,沒想到被兩支大軍攔住,縱使他無比的英勇強悍,也寡不敵眾,隻好束手就擒。他的族人們就更不必說了,好像牽羊一樣,一股腦兒,都被敵軍牽了出來。聯軍得勝,歡呼雀躍,興高采烈,返回了營地,這時隻有鐵木真沒有到來。
鐵木真此時正快馬加鞭地在難民中尋找孛兒帖,仿佛當年的趙子龍尋找失散的嫂子,他駕馬狂奔了好幾裏路,沿途遇到逃奔的牧民,就細心觀察尋找。但是看見的大都是些衣衫破爛,光頭赤腳的婦女,並沒有他那日夜思念,嬌美可人的妻子。他心急如焚,萬分焦急。在不知不覺中,奔馳了很遠的路程,隻看見茫茫的草原,滿目荒涼,杳無人跡,不禁自言自語道:“莫非是我跑得太快了,把所有逃難的牧民都拋在後麵了?這裏如此荒涼偏僻,就連鬼也找不出一個來,哪裏還有我那位嬌美的妻子,不如再返回去尋找一遍,或許她就在那裏!”
想到這裏他就勒轉馬頭,返回原路去了。走到薛涼格河的時候,他又遇見了許多逃難的牧民,那裏仍然沒有他妻子的身影。鐵木真坐在馬上,感到極度的痛苦和失望,忍不住放聲大哭,道:“我親愛的妻子啊,難道你已經死了嗎?我親愛的孛兒帖啊,你死得好苦喲!”他一邊痛哭,一邊呼喊,頓時招引來了一個人,走上前來,扯住了他的韁繩,他俯下身子一看,原來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年婦女。鐵木真道:“你要做什麼?”老婦人道:“小主人,你難道都認不出我來了嗎?”鐵木真擦了擦眼睛,仔細一看,才認出是和妻子一齊被搶走的老婦人,他連忙問道:“我的妻子還在嗎?”老婦人道:“剛才是一齊逃出來的,可是被軍隊和牧民擁擠著,就離散開了。”鐵木真跺足捶胸、不知所措,失望地道:“這可如何是好?”老婦人道:“她肯定走不遠,應該就在附近的地方。”
鐵木真心急如焚,扔下老婦人獨自去尋孛兒帖。他一邊打馬奔跑,一邊麵向奔逃的百姓連聲不斷地高呼“孛兒帖”。孛兒帖果然混雜在逃難的百姓群中,她坐在一輛馬車上,聽到了鐵木真熟悉而焦急的呼喊聲。孛兒帖喜出望外,立即跳下車來,向鐵木真呼喊的方向猛跑。孛兒帖很快就認出了騎在馬上的鐵木真。她像見了救星一樣,邊哭邊喊,猛撲過去,緊緊拉住馬韁。鐵木真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迅速跳下馬來,伸開雙臂扶住了孛兒帖顫抖的身軀,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久別的夫妻終於在兵荒馬亂中重逢了,孛兒帖悲喜交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鐵木真一邊安慰她,一邊派人通知劄木合和汪罕脫裏:“我要尋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分道揚鑣
這時合撒兒等人已經帶著幾十名隨從,前來尋找哥哥,與鐵木真相遇途中,非常高興,便前呼後擁著鐵木真朝著營地走去。脫裏和劄木合在營地裏迎接,全軍將士熱烈慶賀。鐵木真對此也感謝不盡。當天大擺筵宴,開懷暢飲,氣氛熱烈。夜晚來臨,他們把那些俘虜來的婦女,無論長相漂亮的,還是長相不漂亮的,都集中起來,先分配給本部落的首領,其餘的都分配給兩個盟軍的首領,可以做妻子的做了妻子,不能做妻子的就做了奴仆。蔑裏吉部落的婦女,遭遇這樣的命運,也說不清是好運,還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