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讓追回來的那八匹馬跑在前麵,自己和博爾術斷後,他們倆剛剛起程,那邊部落裏的賊人便追了上來,博爾術對鐵木真道:“盜馬賊上來了,你趕快把弓箭給我,讓我射退他們。”鐵木真道:“你到前麵去,驅趕著追回來的馬跑在前麵,我和他們拚殺一場再走!”兩人都爭強好勝,麵臨大敵,都不願退卻。
博爾術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了,驅趕著馬跑在前麵。鐵木真沉著冷靜,手持弓箭等待敵人。他看見後麵追上來一位騎著白馬的人,手裏握著套馬竿,大聲呼喊著:“不要走!”他的話音未落,鐵木真的箭杆,便已搭在弓弦上,順著風向射出去,立即就把那個人射倒在地。
緊接著,又有幾個盜馬賊追了上來,鐵木真一看寡不敵眾,恐怕自己和博爾術要有危險,便急中生智,將手向後麵一揮,虛張聲勢道:“兄弟們做好準備,莫要讓賊人跑了。”故意裝成人多勢眾的樣子。這時太陽快要落山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盜馬賊擔心中了埋伏,便草草地收兵了。
鐵木真見追兵已退,便催馬趕上博爾術,他們在草原上又走了三天三夜,終於回到了博爾術的家裏。博爾術的父親納忽伯顏,當時正在門前望眼欲穿,看見博爾術回來了,不覺老淚縱橫道:“我隻生了你這一個孩子,為什麼遇見了好夥伴,就輕易地便同他去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博爾術無言以對。鐵木真急忙下馬,拜見了納忽伯顏,道:“你的兒子真是一位講義氣的人,聽說我丟失了馬匹,非常同情,所以就來不及告訴你,和我一起追還馬匹去了。幸好把馬追回來了,我願意代替他向你老人家請罪!”納忽伯顏扶起鐵木真,道:“你不要介意,我是因為兒子失蹤了,著急了好幾天,今天見了麵,由於高興,反而產生抱怨,就不禁說了這樣的話,請你不要介意!”鐵木真道:“你老人家太客氣了!我真是愧不敢當!”
鐵木真轉身看了看博爾術,對他道:“如果這次不是遇見你,這馬如何追得回來?我們倆完全可以分享,你要多少?”博爾術臉色一沉道:“我是看見你遇到危難,才竭盡全力幫助你,難道我是為了貪圖你的馬嗎?我父親隻生了我一個人,家裏的所有財產,已經足夠我使用了,我如果再要你的馬,不就跟那些盜馬賊完全一樣了嗎?”博爾術施恩不圖報,真不愧為一位忠心仁義的人。鐵木真也不好再說什麼。博爾術和他手挽著手,一起來到他們初次見麵的地方,把原來用草蓋著的皮桶,取回了家裏。到家以後,他宰殺了一頭肥羊羔,燒烤熟以後了,用皮裹好,和皮桶內的馬奶,一起送給了鐵木真,用做路上食用。
納忽伯顏對博爾術道:“你必須送他一段路程。”鐵木真連忙道,不敢再勞駕了,納忽伯顏道:“你們兩個人都是年輕人,以後相互照應的機會還很多,永遠也不要忘記對方!”納忽伯顏果然慧眼識人,知道鐵木真並非等閑之輩。有朝一日,當他擁有足以打破門第藩籬的力量時,就可以將所有部落人聚合一處,那將是一股何等強大的力量呀!這力量勢必無往不利,無堅不摧!
鐵木真告別了納忽伯顏,和博爾術一起徒步在草原上漫步,相互之間述說著各自的家庭等方麵的情況,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走過了幾裏遠的路程。鐵木真這時才攔住博爾術,叫他不要再往前走了,兩個人臨別久久相擁,難舍難分,互祝平安,含淚而別。鐵木真的八匹馬,失而複得。而且還交了博爾術這個好朋友,真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鐵木真娶親
1184年初夏,又是一個繁花盛開的季節。弱冠之年的鐵木真,開始有了青春的躁動!
訶額侖覺得鐵木真應該到了成親的年齡了,自從他九歲那年定親喪父,蒙力克根據也速該的遺囑,將他從德薛禪家接回部落以後,鐵木真一家一直顛沛流離,幾經風雨,沒有過幾天安生的日子。因此,鐵木真既不能根據當時的習慣到弘吉剌部去做贅婿,也沒有找到一次機會去探望自己的未來的嶽父母和未婚妻。
但艱苦的生活也磨煉出了鐵木真鋼鐵般的意誌,如果沒有父親的猝死,他此時很可能已經入贅於德薛禪家,充其量繼承弘吉剌這個小部落,在有限的富貴榮華中慢慢終老。
突然一天,訶額侖對鐵木真道:“你的年紀也逐漸大了,你還記得你的父親在世的時候,為了你的婚姻大事,在回家的途中慘遭人禍,以致後來身亡,留下了我們孤兒寡母,孤苦伶仃,幾經磨難,曆盡艱辛,到現在也還稱得上是安然無恙。現在想來德薛禪親家,也應在一直惦念著你,你也應該去探望一下他們家。如果他答應舉行婚禮,倒也了結了我一樁心事。況且我們家中多了一個婦女,也好給我做個幫手。”
訶額侖話音未落,一旁站著的別勒古台突然插話道:“我願同哥哥一同前往。”訶額侖道:“這樣也好,路上多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