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子街,岑婆和漆木山趕到時,李相顯已經咽了氣,隻見到兩個小乞丐呆呆地守在旁邊。

岑婆憐愛的抹去李相夷臉上的灰問:“你們哪個是李相顯啊?”

“我是李相夷,這是我哥哥。”年幼的李相夷抿抿唇,手緊緊抓著單孤刀的衣角不鬆。

“好孩子受苦了!走罷,跟著我們兩個老家夥,以後再也不用過這樣的日子了!”

岑婆抹一把淚花,漆木山眼中也有些動容,他牽著兩個孩子走到街口,正準備套上馬車,卻被一陣吵鬧聲引得止住腳步。

“該死的病鬼!買了沒幾天就得了這檔子難治的病,真他麻的晦氣!活活不幹還花老子的錢!”男人罵罵咧咧地把一個格外瘦小的小女孩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

“去!去外頭一頭撞死,還能給老子省錢!”

江映夢被男人扯著衣領摔出屋,本就燒的迷糊的腦子更是懵圈了,不小心歪在石凳上,磕出一腦門的血。如果是說論穿越第一倒黴,江映夢覺得自己論第二沒人敢論第一。

誰懂啊,她一個二十一世紀好女性,就是看了個劇哭太慘,醒來就穿到這麼個小豆丁身上,還高燒不斷,清醒的時候才發現她這是被拐賣了。

“嘶……”江映夢麵無表情地摸摸頭頂,內心欲哭無淚,隻想罵老天瞎了眼這麼折騰她!

眼看男人第二腳要踹在江映夢身上,漆木山眉頭一皺。

“慢著!”

岑婆將兩個孩子帶上馬車,下車後走向江映夢把了脈,小女孩雙眼緊閉,臉燒得通紅,血黏糊地掛在額頭上,很是可憐,脈象上看也不容樂觀,和漆木山對視後她微微點頭示意。

“這小孩我買下了!”漆木山丟了三兩銀子在地上,抱起江映夢和岑婆一起三步並兩步上了馬車。男人抓起地上的銀子喜上眉梢,這可比買的時候貴多了!

“喂!這病癆鬼養不活的!小心染了晦氣!”男人在馬車後喊了這麼一聲。

馬車內,厚重的簾子晃動著,許是男人的聲音過於吵鬧,燒迷糊了的江映夢臉皺了皺眉。“放心吧,你會沒事的”,岑婆歎了口氣,手輕輕拍著小女孩的背。

本是想接回故人之子,如今帶回這三個孩子,想來也是天意,隻希望幾個孩子以後的路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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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初春的雲隱山上,寒氣還很足,盡管如此,兩個練劍的少年卻好似不怕冷,穿著單薄的衣衫跟著師父的指點揮動手中的木劍。

“迎風揮扇中平點!鼇魚低頭取水忙!”

“胳膊再提高些!”漆木山用扇子狠狠在單孤刀右臂上敲了兩下,繼而走到一旁姿勢標準的李相夷身前,搖著扇子,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很有悟性!”

單孤刀聽罷沉眸,胳膊盡力往上抬,卻不想牽動了僵硬許久的腰部,整個人泄了勁,歪倒在地上。

“劍術需用巧勁!去領罰吧,把前日教你的基本功練兩個時辰,今日不必學新的了!”

“是,師父!”

單孤刀垂著眼讓人看不到表情,握著劍柄的手收緊又鬆開,收了劍,轉身走到一旁的空地提著石磚紮起馬步。

他離得不遠,時不時還能聽到師父誇讚師弟的聲音。

“甚好!這套劍招第一次學便能悟到十分像,真是天賦異稟啊!”

相較於單孤刀,漆木山更中意這個年紀不大卻悟性極高的小師弟。

雖是用的木劍,但僅憑這一招一式隱約流露出的劍意,不難想象他這徒兒今後在江湖中必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上鉤了上鉤了!”

不遠處江映夢咋呼的魔音猛的將漆老從幻想的雲層上拽到了現實的泥坑裏,惹得漆木山皺眉扶額,連歎好幾口氣。

幾個孩子中就屬江映夢最讓他頭疼,平日裏抓雞攆狗,不幹正事,偏還打不得罵不得,當初上山後養了足足一年,費了不知道多少藥材這才把身子調理好了,唯獨江映夢先天體弱的症確實從娘胎裏帶的,實在是不能練劍,隻好在教學時把她帶在身邊,聽不聽也都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