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怪物已然就是田友民。
想不到他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可有句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從電腦音響裏發出的聲音,不難猜出這家夥在幹嘛。
這可就苦了肖威,才壓下去的悸動又有複蘇的苗頭,伴隨著田友民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惡臭,讓肖威從內到外的難受。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田友民從最開始喘著粗氣的聲音到後麵變成了憤怒的咆哮。
他猛的站了起來,然後對著電腦桌死命的搖晃,因為情緒的激動,他身上的膿皰又破裂了一些,那些膿液掉落在地板上,很快被地板吸收,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田友民停止搖晃桌子後,轉身朝著臥室門走去。
肖威在衣櫃裏麵,看不到那邊的情況,隻能根據聲音判斷出田友民還沒有打開臥室的門。
他在幹嘛?
肖威很想打開衣櫃一探究竟,不過理智告訴他,不可以。
房間變得很安靜,似乎田友民已經不在外麵了,但是肖威明白田友民肯定還在這個房間裏麵。
肖威一動不動,仔細聽著房間內的聲音,果然讓他聽到了田友民喘氣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還越來越大。
這令肖威越來越糊塗。
伴隨著田友民喉嚨裏發出的如同野獸般的低吼聲,他開始瘋狂砸門,整個房間都被他砸門的力量給震動起來,可那門卻依舊完好無損的聳立在那裏。
趁著田友民砸門發出巨大聲響之際,肖威悄悄拉開了一點衣櫃門,小心的探頭出去。
隻見田友民整個人都趴在臥室門上,彎著腰眼睛緊貼著門上的貓眼,六隻手瘋狂的捶打著房門和牆壁。
嘴裏還模糊不清的發出“來...來...”的聲音。
他是在看客廳的那隻鬼?那隻鬼是誰?跟田友民又是什麼關係?
田友民砸門的聲響很大,如果按照真實的世界,可能早就有人上門投訴了。
肖威慢慢將腳探了出去,他想趁機逃走,可田友民突然的一聲仰天怒吼將肖威又給嚇了回去。
隻見田友民停止了砸門,六隻手按在門框上,眼睛依舊貼著貓眼,整個身軀繃得緊緊的,然後突然一陣抖動,隨後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房間突然變得安靜下來,隻有田友民如同風箱似得喘息聲,肖威大氣都不敢出,躲在衣櫃深處一動都不敢動,這個時候想關上衣櫃門已經來不及了。
田友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過了兩三分鍾才開始慢慢爬起來。
站起身後,他開始朝著床的方向走去,然後整個人都撲倒在床上,一時竟沒有發現櫃門被人打開了。
田友民的聲音開始慢慢平穩下來,漸漸地竟然開始打起呼來。
他睡著了。
這是天賜良機,肖威在衣櫃裏繼續待了兩分鍾,確定田友民睡熟後,肖威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在經過臥室門的時候,肖威突然有了一個衝動,他想看看田友民剛才在看什麼。
當這個想法冒出頭後,怎麼都熄不掉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發出震耳欲聾打鼾聲的田友民,然後伸頭靠近了貓眼。
這個貓眼裏麵似乎自成一方世界,裏麵依舊如同白晝一般明亮,相比較被拉入幻境之前所看到的空空如也的客廳,現在裏麵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
雖然這個女人背對著肖威,可是肖威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她是誰。
蘇辛柔。
門外的女鬼是蘇辛柔。
他也終於見到了任曉白口中的身穿紅衣的女鬼了。
那剛才田友民是在貓眼裏麵看她?想不到就算他們死了,田友民也還是糾纏著蘇辛柔。
蘇辛柔這是被田友民封印在了貓眼裏麵嗎?
因為親身經曆過蘇辛柔事件,所以他對這個女人格外的憐憫,也對田友民格外的憎恨。
沒有想到就算是死,她也沒有擺脫這個畜生。
肖威想救她,可是他明白,以現在自己這副柔弱的人類身軀,在這棟滿是惡鬼的大樓裏,已經是舉步艱難了,想救蘇辛柔,那是癡人說夢。
現在肖威注意力都在蘇辛柔身上,並沒有發現,房間裏麵原本震天的打鼾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