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糾葛,血色的浪漫,人類的道義理論,吸血鬼的絕望與孤獨,誰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誰承接了被詛咒的靈魂,終湮滅於未開的白色薔薇,曇花一現,蜉蝣朝生暮死,都有過最美的時刻。人的一生對萬物的永恒來說,卻不過彈指的瞬間。無邊的暗夜,暗香浮動的血液聖殿,萬籟俱寂的百合在怒放。在暗夜裏行走時,唇上詭異的鮮紅,嘴角魅惑的微笑。行走,跳躍,躲過燈光的捕捉,任黑暗往眼角的眉梢。
可否在你生命最後的時光與我跳一場華爾茲,牽住我冰涼的手,跟隨我的腳步與節奏。能夠聽見那淒婉的歌聲嗎?用我永恒的生命去吟唱。親愛的,你是否迷戀我懷中冰冷的氣息?獻上你的生命與無暇忠貞,以此換取一個美麗的擁抱,讓我吻過你玫瑰花色的唇,而後停留在你蒼白容顏下的頸項。閉上眼,在我沒有心跳的體內血液依然流動的聲音。你的鮮血正緩緩流經那顆沉睡的心髒,非常淺薄的溫暖。
安靜的睡吧,睡在那個肮髒世界以外的墳墓中。溫暖的血液肆意跳躍在死亡邊緣,空洞的瞳孔慵懶望向彼此的世界。孤獨的靈魂遊離在黑暗的結界中。落滿灰塵的樂譜,沾滿蛛網的薔薇,被遺忘在那無人彈奏的琴弦上,今夜的墓園無比荒涼,唯有那寂寞的生靈在月間飄忽不定的旋轉,撩人的尖牙,在沉睡的夜色中,殘忍的微笑,銀色的十字架透過墨色的木棺,定格在那無盡的浮世中,支離破碎的時光,是誰在氤氳中輕輕哭泣,是誰在你的墓前守候,直到那最後一縷罪惡消散。
迷茫的少女靜靜躺在男子的懷中,白色的禮服上綻放出紅色花朵。男子臉上滿是憂傷,似乎是夠了,才緩緩把尖牙從少女的頸項抽出。少女撫摸著他蒼白而冰冷的臉,沒有一絲瑕疵,仿佛是上帝最完美的藝術品。男子垂下的眼眸掩蓋住心底的情緒,那幽幽紅光,卻透著無邊寂寞。
深沉雄厚的聲音驟然從他口中傳出,”不要害怕,睡吧,我會一直守著你,永遠都在,直到你再次認識我,再次愛上我。”男子抱起她,朝門口走去,懷中的是他的新娘。
少女握住他的手,給他安慰虛弱的話說出,”韋爾斯……”話音剛落,少女也由此睡下。
初升的陽光籠罩著大地時,給世界披上一層眩暈的光芒,聖堂裏蠟燭閃出的光芒,當鍾聲敲響時,將驅逐一切黑暗,帶來光明與上帝的祝福,神之仆的咒文給予人類罪行,神聖偉大的神明,鑄造了這場來自地獄的陰謀,人類心裏的欲望來自於神。
初雪,傳說一切謊言與罪惡都會被原諒。
寧靜走在一條寂靜的街道上,來往隻有幾個人。雪花落在她黑色的鬥篷上格外醒目。她喜歡黑色,因為那樣她與黑夜融為一體,很好的隱藏自己,雖然她不喜歡黑暗。
當她路過一道不起眼的街角時,那縮成一團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那是一個快死的女孩,她的臉色發白,唇凍得發紫,全身隻有一件破大衣,在那裏瑟瑟發抖。
人類就是這麼脆弱,永遠逃不過生老病死;而他們卻是永恒的。
寧靜淡淡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她轉身離開,鬥篷下擺出華麗的弧度。
“請………請等一下,救救我吧!”
或許是女孩的渴望促使她停下,這種求生的渴望讓她心動。是誰呢?曾有過同樣的渴求。寧靜走近她,冷冷的問道,“你想活下來嗎?”寧靜蹲下來。
“想,請你救救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她有些顫抖的說道。
“你能為我做什麼?"寧靜摘下鬥篷,與她對視。
“我……我……我可以做你的仆人!”看著寧靜的臉,她有些慌張,她在慌張什麼呢?
“好!我救你,不過,你得為此獻出你的靈魂!你願意嗎?”
“我願意!”女孩感激的說道。
寧靜閉上眼,再睜開時,她知道她可以救她了。幽幽的紅光閃爍在無人的小巷,長至臀部的長發垂到地上。她抬起女孩的手,在手腕上輕輕一劃,鮮血汩汩流出,流進雪地,染成一片醒目的血色。女孩的臉越來越蒼白,漸漸毫無血色。寧靜劃破自己的手指,看著她說道,“把嘴張開!”
一滴血流進她的喉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力量。
寧靜站起來,拍掉身上的落雪,淡淡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有些心虛的回答道,“我……我沒有名字,我是個孤兒。"
“孤兒嗎?”寧靜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然後又說道,“就叫愛普莉吧!”
“愛普莉……”愛普莉喃喃道,幸福的笑了。
愛普莉站起來,看向將要離開的寧靜,她覺得全身的每個細胞都重生了,原來真的有吸血鬼。她走上前問道,“你要走了嗎?我可以跟著你嗎?”
“不用,你隻要做好你自己好好活著;記住,不要太放肆,否則我會親手毀了你”寧靜像一個父親對將要遠去獨立的孩子一樣說,不過現在,她就是她的父親,賜予她新生和初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