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給昭儀娘娘請安。”
路嬪行了個禮站起身，和寧思棠四目相對之間，隻聽她冷冷開口，“嬪妾所來為何，娘娘心知肚明，不必再出言試探。”
這話就說得有些無禮了。
寧思棠看著她半晌沒出聲，子青皺了下眉剛要開口，就見寧思棠擺了擺手，
“你們先下去吧。”
子青又看了路嬪一眼，這才示意屋裏伺候的人退下。
“你說的話本宮聽不懂，”寧思棠語氣淡淡，仿佛不認識對方一樣，一如往常沒有任何波瀾，
“路嬪前來春風台所為何事，直言便是。”
寧思棠幾年前在路家安排了棋子，兩人從未見過麵，但幾年來一直暗中通信，也算是熟稔。
可眼前的路嬪透著一股冰冷疏離的勁兒，與信中那個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的女子全然不同，但對方確實是路家的九姑娘沒錯，寧思棠心下疑惑，所以沒有貿然暴露自己。
“娘娘如此謹慎，難怪能在後宮平步青雲，”
路嬪直視著寧思棠，不緊不慢道，“娘娘五年前派人找上了路家九姑娘，前後接濟過八百兩銀子，一共傳遞過十二封信，信中沒有署名，隻在末尾留一朵垂絲海棠，若娘娘想聽，嬪妾可以背出每一封信的內容。”
她一口氣說出不少的細節，寧思棠的疑惑稍稍去了幾分，隻是仍有些想不通，“聽說路家九姑娘才貌兼備，性格聰慧溫婉，可路嬪你似乎...”
不等寧思棠說完，路嬪又冷笑了一聲，隻是眼中多了幾分悲痛，
“娘娘說的是我的孿生姐姐路清茗，我路清苒才疏學淺性子也不討喜，確實不能和姐姐相提並論。”
“什麼？”寧思棠聞言吃了一驚，“你不是路清茗？”
原來如此，過去和她通信的是路清茗，而如今進宮的卻是路清苒。
雖然一早就知道路清茗有個孿生妹妹，二人前後隻差了一刻鍾，可她不知道兩人共用一個排行，居然都是路家的九姑娘！
寧思棠皺起眉，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既然是你姐姐與我共商大事，怎麼換成你來？幾個月前我聽路清茗說她已經為你選了一門極好的婚事，難道她..”
路嬪的眼睛驀然一紅，雖然盡力控製自己，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姐姐她，溺斃在城外的曲江池了。”
寧思棠心猛地一跳，敏銳地捕捉了什麼，眯起眼道，“溺斃？難道..是路清妍所為？”
“就是她！”
路嬪猛地抬起頭，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她顧不上去擦，咬牙切齒道，
“自從聽說了我姐姐也要入宮選秀，路清妍那個賤人就一直想方設法地害她，可每次都被我姐姐的聰慧躲過了，直到上個月初六，我姐姐出城為母親祭掃..”
那日雖然並非清明或中元，但姐姐想到日後進了後宮，可能一輩子無法再到母親墓前祭掃，便想盡一份孝心。
當時路清苒也想一同去，路清茗卻笑道，“今日我替你約了何家的三公子，你去親眼見一見，我雖覺得他人不錯，但總要你自己覺得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