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短短一行字，寧思棠卻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一旁的子青全程大氣不敢喘，見寧思棠看完了才小聲問道，“如何，馬叔說了什麼？”
“是好消息，”
寧思棠轉身拿過燭台，看著火苗將紙條完全吞噬才開口道，
“子矜和寧叔在外麵查到了太後聯合幾家謀害我父親的證據，那東西現在就放在太後的萬凰宮。”
陳氏出身不高，當年不過是靠著女兒做了皇後才勉強躋身勳貴人家，與開國功臣唐氏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為了栽贓陷害，陳氏聯合另外幾家一起謀劃陷害了她父親。或許是不放心，也或許是為了抓住其他幾家的把柄，太後沒有燒掉當初謀劃的信件，而是留在了自己手裏，這也給了寧思棠機會。
“太好了，”子青忍不住輕呼一聲，興奮道，“那隻要拿到了證據，豈不是就可以為唐家伸冤了？”
寧思棠看著麵前的燭台，眼底隱隱有兩簇火苗跳動。
為唐家平反，光殺了陳氏一族還不夠，寧思棠要證據確鑿地讓陳家人認罪，向全天下承認是他們陷害了父親，她要親手洗刷唐家一門身上的汙名。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坐下來沉思了許久，緩緩開口，“這麼重要的東西，太後必然藏得很深。”
子青也反應過來，擔憂地看著寧思棠，“那怎麼辦？要不要讓寧叔培養的暗衛進宮找一找？”
“不行，宮中守衛森嚴，先不說能不能進來，就算進來萬一打草驚蛇也隻會讓太後心生警覺。”現在太後還隻是看不慣她，一旦被她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從前她們為了找證據煞費苦心，如今好不容易知道證據在哪裏，卻又不能動手。
這感覺太難受了。
寧思棠盯著燭火看了半晌，眯了眯眼忽然問，“子青，我讓你做的夜行衣你做好了嗎？”
子青麵色大變，“不行姑娘！你不能冒險！”
嚇得稱呼都變了。
“沒事的，你先別擔心，”寧思棠何嚐不知道子青在擔心什麼，她轉身倒了杯茶遞給她，柔聲安慰道，“大仇未報，我還要好好保全自己，等著看陳氏倒台的那一天呢。”
她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摩挲著瓷杯壁緩緩道，“隻是如今線索有了，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去查探一番，最起碼要摸清太後宮中的侍衛布防。”
見子青還要再阻攔，寧思棠抬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行啦，小臉兒繃著可就不好看了。”
子青勉強一笑。
自家娘娘性子執拗，決定好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哪怕老爺親自來勸也不見得管用，子青輕輕歎了口氣，到底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