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港。
與李維麵對麵的是帕頓公爵。
在得知李維將要離開以後,他打算客氣客氣,給這個遠道而來的朋友送個行,以表自己作為的東道主的禮貌。
沒錯。
他一開始真的隻是客氣客氣。
正常人,在朋友遠行的時候,都會來上一句,“你要走了,咱們最後在聚一聚吧。”
朋友都會推辭的。
因為他要離開了,不會挽留,順帶著朋友還會客客氣氣的說,“就算了,等回來再聚一聚,到時候把酒言歡。”
帕頓公爵就是這麼做的。
結果呢。
他真的隻是想要客氣客氣啊。
結果李維真不走了,真和自己敘舊上了。
李維悠閑著坐在帕頓的對麵,感慨萬千,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在回憶往昔,“帕頓啊,咱這一別,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我還記得當初咱們一起手牽手跳進海洋的日子呢。”
“真是一個美好的童年。”
帕頓一愣再愣,還再愣。
他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個童年。
而且他都不會遊泳啊。
跳海?怎麼跳,拿命跳嗎?
等等難道說,真有這麼一段日子?其實他早就跟李維認識了。
虛假的記憶開始衝擊大腦。
“還記得當時的於勒叔叔嗎?他還請咱倆吃牡蠣來著呢。”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有點印象。”帕頓不太確切的說,怎麼記憶裏似乎真有一個請自己吃牡蠣的叔叔。
“那時咱倆還是個孩子,也就七八歲吧,當時咱倆遇到的那個驚豔咱們青春,一眼萬年的女孩子還有印象嗎?”李維問。
帕頓咂咂嘴,想了想,“有嗎?”
“有啊。”李維提醒一句,“就是那個她孩子跟咱們一樣大的女孩子,我記得叫什麼來著,哦對,虎姐!一腳踢出個盛夏的那個。”
帕頓整個人都呆滯起來,“等等你在說什麼?我不是那種人啊!”
“哎呀,事情都過去了啊,也不用在意了。”李維說。
“這哪能過去呢!根本就沒這回事啊!”帕頓忍不住吐槽,你別在這編故事了,我風評還挺好的,真的不想晚年不祥。
“是啊。”李維悠悠的說道,“事情都發生了,這哪能過去呢。”
他微笑著看著帕頓,“您說是吧,公爵大人。”
帕頓公爵沉默了半晌,最終他抬眸看向李維,“我是無奈,我不想這裏的一切都被毀掉。”
李維皺眉。
“是哦你的領地,我隻是外人,不算你守護的那些人。”
“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
“我的意思是”李維微笑說道,“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人。”
帕頓的動作驟然一滯,此刻眼前這個麵帶微笑的男人,竟令他生起了前所未有的忌憚。
而他的眼神,雖然平靜,卻蘊含著恐怖的寒意。
這種眼神他見過。
平靜乃至於和善的外表之下,潛藏著的是一隻恐怖的怪物,似是野獸,又或者是一個癲狂的瘋子。
這
為什麼。
他會這樣。
“你”
李維伸出手打斷了他的話。
“帕頓公爵,我很欣賞你,我也不願意與你為敵。”
“但是有一點你要搞清楚。”
“是我不願意你與你為敵。”
“倘若,有一天你站在了我的對立麵,那麼,我會將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摧毀,因為你在我這裏是一個威脅。”
帕頓沉默了下來。
李維開口,“你隻能成為我的朋友。”
“可倘若,有一天,你拔劍麵向了我,那麼就抱歉了。”
“我哪怕是死,也會把你拉下去的。”
“要麼就是成為你的朋友,要麼就是你的敵人。”帕頓公爵笑了笑,“那麼,你又有什麼底氣敢這樣威脅我這個領主!”
“李維,你既不是貴族,也不用有任何的領地!”
“而你,你隻是一個普通人!”
帕頓嗬道,“你現在對我的威脅,我完全可以將你就地正法!”
李維起身,隻是平靜的看著他。
直到。
這個老實人領主,被他看的發毛,他從李維波瀾不驚的眼神中所看到的,是一個與他自始至終截然相反的身影。
而這個身影。
令他止不住的喘息。
他無法想象到,這個人所展露在外麵的一切都是偽裝,一切,全部所有都是偽裝。
在陰影中,不得人知的角落裏,他從一開始就掩藏了一張恐怖的麵孔。
這是什麼?
怎麼回事?!
“你想要做什麼?”帕頓失神的問。
“有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
李維想了想形容了下,“他們將自己的屍體堆成了山,將我抬向了更高的地方。”
“在這裏,我眺望到了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