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跟過去想要幫忙,被他從廚房推了出來。我也確實累了,精神和身體上都疲憊。自然也樂得清閑的全身鬆懈窩在沙發裏吃著水果薯條看著翻看了無數遍的“怦然心動”,真的是無論看多少遍仍然讓我心動。
視頻鈴聲響起,竟然是薑振宇,自從這孩子在日本一個觀光島上的酒店入職,我倆可有一陣子沒有聯係了。連忙用紙巾擦手接起視頻“喂!阿宇!你終於想起姐了昂!”
“嘿,姐姐!嘛呢嘛呢你幹嘛呢?”
“在周末晚上,關上了手機,舒服窩在沙發裏~”我誇張的唱出歌詞,“是不是有什麼事?你可不是隨隨便便會給我打電話的人。”
“還是得我姐,懂我,確實有點事。”
“你說,我聽著。”我正襟危坐。
“我要回國了。”
“嗯?探親?春節時不是才回來過?又有假期了?不對啊?正值暑假你們那應該是旅遊旺季吧?”
“不是探親,徹底回國,而且這邊已經麵試了一家公司,拿了offer了,回去入職。”
“公司在哪?”
“大連。”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大連,大連好,大連日企多,大連,我也在大連!
之前簡單提到過,和振宇的緣分始於一起出國留學。當時我媽找的是當地的一所中專學校,專門學日本韓語,代辦出國勞務/留學等業務。當時那一批除了我之外,其他都是本校學生,其中就有薑振宇。當然,當初並沒有想到關係能到現在這般親近。
簽證申請遞交之前,代辦機構的老師說,如果額外交5000塊,就能保簽,自願。那年正好日本大地震過去不久,大批在日人員都往國內回,傳言10年之內東京都內將有毀滅性的地震,我媽當時很猶豫,雖然發展很重要,也沒有命重要啊,但是我想出國的意識很強烈。於是我們決定一切天注定,不辦理保簽,過了就打包行李走,不過就繼續讀大學。代辦老師說,那一批隻有兩個人沒有辦保簽,就是我和振宇,後來說起這事發現,當時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能走就走,不能走就留。
飛機上我倆是相鄰座位,他也不能說是膽子小,就是飛機起飛和降落的過程讓他生理和心理上都強烈不適,下飛機的時候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還不忘幫我拿行李。當時的我也剛滿20?他比我小一歲卻對我很照顧,當然他不是隻照顧我,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幾年下來我知道除了父母之外,他也是我能信任的人,很難想象他會壞別人的那種。
最開始也是代辦機構統一給我們安排的留學生宿舍,設施齊全上下鋪住可住兩天,宿舍房間雖然分男女,但是都是混雜在同一樓層。小孩和另一個已經先到的蘇州小夥子一個房間,我則和另一個女生,相隔不遠。最開始的時候大家十幾個人還是一起活動的,去超市啊,一起做個飯菜什麼的,後來隨著興趣,性格的深度了解,自然分成了幾個小團夥,而我和@@就是一個小團夥的成員。
雖說現在我做飯也不怎麼樣,但那時候的我真的連水煮麵都能糊鍋底。但是他不一樣,總能用超市打折的菜葉子啊肉啊做出家裏的味道,在他們有幸嚐過一次我煮的麵條之後,他和室友倆人一做飯什麼的,就會讓我過去吃。後期我們就不怎麼太在家吃了,因為都開始打工,餐飲店會供飯,而他倆都在便利店打工,上夜班之後能帶回來所謂的“廢棄”食品,就是過了最佳賞味期限,但是並沒有變質的便當啊,飯團啊,沙拉啊,麵包啊,炸貨啊,甜品。於是我多了項活動就是等他們上完夜班第二天去他們房間像自選商店一般拿走自己想吃的。當然後期體重飆到快130了,回國後廢了幾年才恢複到現在。
不知不覺間建立了革命深厚友誼,也有很多人懷疑過我倆的關係到底有沒有這麼的純潔,隻有我知道,相當純潔,而具體原因,我並沒有和其他人說過,他自己倒是喝醉的時候和別人放過話:他不喜歡女人。
這是真的。一開始我隻是覺得他性格好的離譜,長得也高高帥帥身材蠻好的一小夥子,好學上進的,怎麼能做到如此不近女色,甚至地鐵上有日本小姑娘遞小紙條加line時拿我當擋箭牌,一度我也懷疑過,這家夥是不是暗戀我。有天半夜我倆都下夜班,天悶熱的不行,路過百元店買了幾個易拉罐和下酒零食,怕耽誤室友休息,就在家附近找了個公園,一邊蕩秋千一邊喝著涼啤酒,好生愜意又深感疲憊的時候,他向我坦白:他喜歡男人,從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