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地險,高聳入雲。
在山峰最高處,高高的木架上綁著一個全身是血的小孩子。
衣服破破爛爛,不知道被綁了多久,血早就幹了,臉髒兮兮的,頭發像枯草一樣雜亂。
但微弱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活著。
傍晚的時候,山峰上來了幾個人,走到架子前,揪起他的頭發,露出全是血汙的臉,根本看不清臉。
“居然還能活著。”其中一個人開口:“怪不得是災星。”
“上次把他打殘了從懸崖上扔下去,都還能活著爬回來,這才哪跟哪。”
“那這次剩的那個眼睛我來挖?”後麵的人拿著匕首就上去了,被揪著頭發的人阻止。
“他總要留一隻眼睛看見我們,直到死的那一刻。”
“這次就算了,還得讓他留一口氣,暫時還不能死。”
抬手狠狠的給了他兩巴掌:“醒醒,小雜種。”
後麵提著水桶的人上前把整桶鹽水,從頭倒了下去。
木架上的孩子身子顫了顫,緩而慢的睜開右眼,空洞無神。
“東西拿來。”
將人的嘴掰開,把壺接過來就往裏灌。
動作很粗暴,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溢出,小孩兒被嗆的直咳嗽。
將壺裏的東西灌完,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被藏在架子上的小孩兒抬起頭,看向離開的那些人,漆黑的眸子變得猩紅,微微勾起唇。
火焰帶走了一切痕跡。
慘叫聲絡繹不絕。
小小的身形拿著刀站在火光裏,如同死神。
火越燒越旺,身影反手用刀貫穿了自己,從崖邊一躍而下。
“扣扣——”
床上的人睜眼起身,頭有些發暈,捏了捏眉心。
他已經很久沒夢到過小時候的事了。
敲門聲還在繼續。
相未套了件衣服去看外麵是誰。
是來送飯的林封景。
相未看著他笑的燦爛的臉,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讓他進來了。
“老師早,休息的好嗎?”林封景將食盒裏的東西一一擺開。
相未麵無表情,起身去洗漱。
頭有些疼,腦子發暈,又做了不好的夢,怎麼可能休息好。
洗漱完回來吃飯。
林封景盯著他,看著他有些泛紅的臉,衣服裹的很嚴實,目光掃來掃去,因為伸手拿著勺子挖東西而露出一截手腕,腕上的牙印和紅痕格外的明顯。
他突然想起來,他好像沒有清理。
心裏猛的一緊,伸手就摸上人的額頭,還有耳後。
有些燙,確實是發燒了,而且當事人好像還並不知道。
相未被他突然的動作弄的愣了一下,倒是沒躲開,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豆奶。
“相老師,你發燒了。”林封景開口:“房間有藥嗎?”
相未喝著豆奶,他都好幾十年沒生過病了,怎麼可能還有藥。
“我去給你拿藥,你吃好了就去床上躺著,待會兒我來收拾。”林封景交代完人,就走了。
相未吃好後,站起身往外走。
他今天出門還有事,怎麼可能待床上。
他自從封印樾後就開始準備這件事了,馬上就要收尾了,絕對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林封景找到相未的時候,相未已經昏迷了,縮成一團,倒在廢棄房屋的角落。
林封景氣的不行,輕輕將人摟進懷裏:“相未,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用衣服將人裹起來,往回走。
而被他摟在懷裏的相未,緩緩睜開了眼睛。
神色有些恍惚,但仍留有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