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裏掏出一盒硬中華,熟練的掏出一顆叼在了嘴上,雙手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找出一個打火機,剛要點燃嘴上的香煙,卻停頓了一下。
“介意嗎?”他望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停下手裏正在記錄的筆對他說了聲“請便”後,繼續在筆記本上寫著“2007年12月9日,男,體型微胖,吸煙……”
他點燃了香煙,深吸了一口,吐出好大一團煙霧。
“我叫孟廣成,市中心那個兩層的電腦城就是我的,那件事發生在是去年冬天……”
我迅速記錄下一些關鍵信息——姓名:孟廣成,行業:電腦相關。
“那是12月中旬的一個晚上,天黑的很早,才4點半左右太陽就落山了。我有個朋友過生日,在城郊的一個農家樂安排了一桌,於是那天我早早的把店關了,打算開車去赴約。那天很冷,我那車是才買的一輛奧迪A6,買的時候啥毛病沒有,可那天怎麼都打不著火,我懷疑是電瓶沒電了,又找了別的車試著連了一下,還真就打著火了……”
他的話看起來有些囉嗦,但我沒有打斷他,隻是安靜的做一個聽眾和記錄者。我會認真的觀察他的表情和語言的細節,然後分析判斷他的話有多少真實性,通常來說人們在講述一件事情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帶有個人情緒的渲染,從而造成描述的並不準確,我盡力通過自己的經驗,將事件重新分析,盡力還原真實的原貌。但就目前為止,這個叫孟廣成的男人還是很真誠的,看起來並沒有說謊的跡象。
孟廣成翹起了二郎腿,向著桌上的紙杯裏彈了彈煙灰,繼續講述著他的回憶:“我把車打著火後就立刻開走去赴約,那時候已經快5點半了,天已經黑了下來。因為那天飄著雪花,路很滑,所以車開的都很慢,路上有些堵……”
孟廣成語速很慢,似乎每一句話都在仔細的回憶著,他不想錯過任何細節。
“那個農家樂這幾年挺火的,估計你可能也聽說過,出城經過一個隧道後不遠就是。我因為之前車打不著火耽誤了些時間,所以出城以後我就開的稍微快了一些,大概快要進入進入隧道的時候,我才發現路麵上似乎隻有我這一輛車。後來我才知道,那天通往隧道的路不知道什麼原因封了,可能天太黑,我又著急趕路,所以才沒看到封路的告示,就直接闖了過去。而那個隧道……”
孟廣成說到這裏,手中的煙已經將要燃盡,他把煙頭扔到紙杯裏滅掉,又重新點上一根深吸了幾口,突然問我:“7號隧道,你聽說過吧。”
我抬起了頭望著孟廣成的雙眼,7號隧道是近幾年才竣工的一個新隧道,因為它的出現使人們原本要繞幾公裏的路程縮短為不到1公裏,所以是一個很利民的工程,作為T城的人無人不知。孟廣成此刻問起7號隧道,顯然不是指隧道本身,而是關於這條7號隧道的流言,也是T城的著名的都市傳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