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程翊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床上的人也一直熟睡著,還是護士姐姐給她拔針的時候,她才醒來。
吊完針,尚雪已經不難受了,她掀開被子下床,坐在程翊對麵的床沿,沒有叫醒他,就一直看著他,腦子裏在想很多事。
程翊緊緊裹住白色襖子,戴著帽子,帽子裏的臉已經有血色了,鼻尖有點泛紅,肉肉的臉看起來很乖巧,他睡覺也不會動,就乖乖的,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
尚雪捏了捏手上冷了的暖手袋,看了看程翊因為吊針露在外麵的手,她跳下床,走到他麵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是冰的。
抬頭看看還在睡的人,她走到熱水壺前想要換掉暖手袋裏冷了的水,可是顛了顛兩個熱水壺,都是空的。隻能去走廊的飲水機打點熱水了,尚雪提起一個熱水壺,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程翊,就走出房間了。
接好水,抬頭看了看四周,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大塊頭,她慢慢走了過去。
“呂東?”
“嗯?尚雪,你怎麼也在這裏?”呂東看著尚雪,有點奇怪。
“我得流感了,剛吊完針。”
“害,我也感冒了,好痛苦啊!”呂東難受的“仰天長嘯”,頭都要炸了。
尚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沒事沒事,吊完針就好了。”
“你快去幫我打杯水吧,我要渴死了,求求了。”
“哦好,等我一下。”尚雪把暖手袋和熱水壺放到了呂東旁邊的座位上,就又往飲水機方向走去了。
她走後,呂東拿起那個暖手袋放在了大腿上,把吊針的手蓋了上去,終於暖和點了,都給他吊麻了,手跟冰塊似的涼,早知道帶個暖手袋了。
病房裏,程翊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床上空蕩蕩的,他立馬精神了,踉蹌的站了起來,趕緊推著杆子跑出病房。
一開門就看見了走廊不遠處的尚雪,剛要叫,卻看見她端著一杯水往另一邊走去,他趕緊縮回身體,打開一點點門縫觀察著她的動作。
看著尚雪最終在一個胖胖麵前停了下來,咦,好像是她的同學,怎麼這麼眼熟,想起來了,上次迎新晚會的時候,尚雪就是和他一起在教室,想到這,程翊抵著牆的拳頭慢慢緊了起來。
眼看著尚雪就要把水遞給他了,程翊視線往下看,還在呂東手裏看到了自己給她墊的暖手袋,氣呼呼的用力關上了門。大步坐回椅子上,深吐幾口氣,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沒有醒來。
什麼嘛,我的手都要凍僵了也不給我暖,虧的我還把床讓給她,這個小沒良心的,越想越氣,也沒見給我倒杯水啊!程翊想著想著,眉頭就皺了起來的,都要傷心死了。
走廊上。
“給你。”尚雪給呂東遞了一杯溫水過去。餘光又好像瞟到程翊的病房門剛剛被人關了上去,不行,她要快點回去了。
“謝謝,我剛剛用了一下你的暖水袋,還給你。”
“沒事,我走啦。”尚雪接過遞來的暖手袋,提起熱水壺就走回了病房。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程翊還是坐在椅子上熟睡著,尚雪輕輕把熱水壺放在桌子上,走到他身邊,俯身把暖手袋墊在了他吊針的手下麵,卻發現他的眉頭是皺著的。
難道是做噩夢了嗎?表情這麼生氣,她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在他的眉頭畫圈,想要給他把眉頭舒展開。
這冰冰涼涼的觸感,程翊知道是她,故意輕輕別過臉去。
誒?躲我?是不是醒了啊?
尚雪很疑惑,慢慢把臉湊了過去,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要是睫毛打顫了,肯定就是裝睡!她瞪著眼睛越湊越近,想要看的更清楚。
程翊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一個拳頭那麼寬,尚雪立馬害羞的彈開了,雙手在背後死死勾住。
程翊的表情卻更臭了,這麼嫌棄我?
尚雪光看著就能感覺到他很生氣,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她。被他盯的有點緊張,遲疑了一會還是開口問了。
“你怎麼啦?”
“沒事。”
“你快上床躺著吧,我已經拔完針了,謝謝你啊。”
“嗯,回去吧。”程翊輕輕點了一下頭,直接無視了女孩的存在,徑直越過她爬上了床,現在對他竟然都這麼客氣了,還:謝謝你呀。
這是第一次看程翊這麼冷漠,尚雪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但是床上的人一直看著窗外,絲毫不理會她。
尚雪緊緊捏著衣角,慢慢退出了病房。“那我先走了 。”
等尚雪關上了門,程翊才回頭,看她剛剛懵呼呼的樣,笨死了呀,就不能哄一下我嗎。
這可怎麼辦,把人給趕走了,程翊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頭,使勁往門口張望著,深歎一口氣,掀開被子,推著杆子跑出去找她,結果剛打開門就猛的關上了。
尚雪正低著頭坐在呂東的旁邊。
哼,虧我還去找你,你早都跟別人跑了,以後不會去找你了!程翊想著,就氣呼呼的躺回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