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八萬的彩禮錢老子早就全投進了養豬場,上哪退給他?媽的!”
仿佛沒有看到院門口的徐秀芹和周晚濃,周正猛一邊罵一邊進屋,看到桌上熱騰騰的石鍋燉大鵝更加來氣,作勢就要掀桌子:
“吳誌異應該也不會再來咱家了吧?肯定不來了,王家都悔婚了,他估計正想著把晚濃趕出醫院呢,怎麼可能還來咱家吃喝?”
周晚濃嚇了一跳,趕緊開口阻止:
“爸,你先冷靜點,鍋裏燉的可不僅僅隻是大鵝,還是陳簫給你準備的二十一味潤心湯。”
“陳簫還敢來咱家?”
周正猛怒容更盛,根本就不聽勸,狠狠將桌子連爐帶鍋掀翻:
“媽的!簡直欺人太甚!王家多半就是因為他出獄才突然悔婚的,畢竟你和她訂過娃娃親實在是奇恥大辱,王家肯定嫌惡心!不行!老子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弄死他……”
說著,他惡狠狠地掏出了手機。
可就在這時,一股無法忍受的胸痛陡然席卷他的全身,他噔噔噔連退了好幾步之後一屁股跌坐在地,臉色也瞬間煞白,下意識捂著胸口說:
“快!晚濃,快去找你香嬸,我的冠心病發作了,要吃二十一味潤心湯……”
話音剛落,他總算反應過來周晚濃剛才說了什麼,忍不住滿臉肉疼地看向摔了滿地的滾燙鵝肉和湯汁:
“二十一味潤心湯還能和石鍋大鵝一起燉?真的假的?陳簫那個王八蛋糊弄人的吧?”
說著,都不等周晚濃和徐秀芹反應過來,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撿了一塊鵝肉瘋狂咀嚼,依舊滾燙的鵝肉入腹,他分明發現胸痛感瞬間就有緩解,頓時如發瘋了一般跌坐在地滿是湯汁的地上狼吞虎咽,仿佛大街上餓慌了的乞丐。
周晚濃為人兒女,於心不忍,彎腰攙扶:
“爸,地上多髒啊,別吃了,待會我讓陳簫重新煎。”
周正猛奮力推開周晚濃,一邊狼吞虎咽一邊罵罵咧咧:
“老子待會就找人去砸了他家,你如果再敢去見他就別怪老子一怒之下直接鬧出人命!”
“嗬。”
周晚濃怒極反笑,說:
“你的確應該去他家,但不是去打去砸去殺人放火鬧出人命,而應該是去請罪去道歉,因為如果不是他,我就不可能去省一醫實習!”
“啥?”
周正猛滿臉茫然,下意識朝著低眉順目的徐秀芹看去:
“怎麼回事?”
徐秀芹雖然囂張跋扈如母老虎,可麵對周正猛時卻怯弱如軟腳蝦,屁都不敢放一個,直到周正猛問她,她才提心吊膽地把之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這……這……這這這……”
周正猛張口結舌,當場就傻眼了,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陳簫能有那麼大的能耐,不但吳誌異當場磕頭,省一醫還因為一個電話就讓周晚濃去實習。
“晚濃啊,那小子該不會是騙你的吧?”
懷疑歸懷疑,可周正猛滿腔的怒火已經徹底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滿眼的不安和困惑。
周晚濃不假思索地說:
“或許你會覺得陳簫在騙人,但你覺得吳主任會為了配合陳簫行騙而下跪磕頭嗎?你覺得林教授的名片是假的嗎?你覺得省一醫的官方座機也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