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如親戚長輩般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老人,實際上的身份卻是這座格鬥場的主人——或者說名義上的主人。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大家都尊稱其為“泰叔”。
“我的格鬥場,隻有擂台上能見血,這是這兒的規矩,也是這兒的法律。”
泰叔慢條斯理的說,身旁的貌美侍女平靜而又沉默,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卻令得剛剛一眾氣勢洶洶,仿佛要將無麵兩人千刀萬剮的大漢嚇得瞳眸顫抖。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叢林格鬥場真正的利器,專門用於鎮壓一切鬧事者。
曾有不知死活的人見其貌美,以為自己豪擲千金,便想要上前動手動腳。
然而那手還沒碰到對方呢,寒芒一閃,劈裏啪啦的,地麵上就多出了十根竹節般血淋淋的手指。
她是來自南魏的女劍客,實力最低也是五品,危險而又神秘,像是一朵長於暗處的染血薔薇,從來沒有人敢在她的麵前,忤逆泰叔的意誌。
即便是這位來曆不明的大人物也是如此。
他麵甲之下的眼神變幻不定,足足過了好幾個呼吸,才放話離開:“好,我尊重泰叔的規矩。”
泰叔轉頭望向了兩人,一旁的侍女適時上前一步,衝著無麵遞來了一張信封。
“泰叔,這是?”無麵平靜道。
“一個邀請函。”泰叔微笑道:“一個月後,是我們格鬥場四年一度的年慶,到那時,我們將在參賽的選手中選出本屆的‘王’。”
之前那一夥人還沒走遠,聽到這話,為首的男人猛然定住了腳步,過了半個呼吸,才繼續抬腳離開。
“‘王’?類似於‘夜王’那樣?”無麵淡淡地說。
在叢林格鬥場,一直都有這麼一位傳說般的人物,縱橫無敵,威名遠揚。
那就是始終位列第一,毫無爭議的“夜王”。
隻是聽說他早已離開了西部,也不知道今天去往了哪裏。
“正是。”泰叔道:“成為‘王’,獎品是可以獲得我們格鬥場免費提供的一塊足量大的青玄玉髓,我很看好你,莫要令我失望。”
泰叔拍了拍無麵的肩膀,在侍女的攙扶下徐徐離開。
從頭到尾,彼此之間的交流都無比簡短。
尤其是麵具青年和泰叔之間,更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談話就已經結束。
“走吧。”青年邁步,身旁的無麵沒說一句話,隻是鄭重其事的將信封放到了內袋當中,旋即才跟了上去。
叢林格鬥場的最深處。
此刻,伴隨著紅魔的壓台表演的落幕,格鬥場裏麵的賭客已經散了個七七八八,隻留下了滿地的狼藉。
臨走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意猶未盡,心神仍然沉浸在那最後一場戰鬥當中。
噴湧而出的鮮血,從天空中失控墜落的符甲,揚起的灰塵,被人員從甲胄中拉出來,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過分蒼白的男人……
今天死的不隻是紅魔一人,但他卻是其中最有分量的。
在爭王戰開啟之前,許多人都以為他會是今年王者的有力競爭者之一,甚至已經打算將整副身家壓在上麵,期待來上一次腎上腺素的激增與爆發。
沒想到啊,他竟然倒在了一次看似尋常的擂台戰中……
無麵,無麵。
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今晚,這個名字便會響徹整個崇州的地下世界。
房間內響起風鈴的聲音,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推門而入,臉上寫滿了諂媚的笑意。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