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抹殘陽如血般的揮灑在這個偏遠的橡樹灣村,夕陽的餘輝慘淡的從濃密的橡樹林篩撒出一片片斑駁陸離的陰影,使橡樹灣的山野、溝壑、村落蒙上了一層血腥的光暈。乍暖還寒的山風裹挾著青草和泥土混雜著的氣息席卷而來,吹拂的枯枝敗葉滿天飛舞,使得棲息在枝頭的鳥兒們也停止了歌唱,嘰嘰喳喳地躲進了窩巢。占據在村前老古樹的烏鴉,嗚哇、嗚哇地嗚咽著,煩躁的時而飛上,時而落下,盤旋在村莊上空的鷂鷹,瞪著貪婪地眼睛俯視著村莊的動物,隨時伺機捕獲獵物,警覺的野狗無休止的狂吠,使得雞、豬、牛羊也沒頭沒腦的滿街亂跑,使本已寧靜的山村也不再安寧。一絲不祥的預兆籠罩在橡樹灣的上空,猶如沉重鉛塊壓在橡樹灣主人曹員外的心頭,使他一籌莫展來往徘徊……
大女兒幽怨的哭聲一陣、陣傳來,仿佛一把把尖刀剜著他的心頭肉,使他心如刀絞,他顫抖著雙手掐指算來,他許諾給山匪高劫財的一個月的期限馬上就到,高劫財和他約定月底必須將他的女兒送到白雲山寨做壓寨夫人,如果不準時送到,他們將殺他全家,將全村放火燒掉。他怎麼能將自己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眼睜睜地送給殺人如麻的土匪呢!他隻不過迫於土匪的壓力才答應的,想用緩兵之計拖延時間,尋求脫身之機。
當他一籌莫展時,帳房先生急匆匆進來說道:
“東家,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得想辦法逃走。”
“我們往哪逃啊,這裏到處都有土匪的眼線,萬一叫他們發現了,照樣是死無葬身之地。”曹員外哭喪著臉說。
“東家,我剛剛從湖北回來,我那邊有個親戚住在深山裏邊,比我們這兒還隱蔽,我打聽好了,今晚半夜三更趁著天黑趕緊搬走。”
“我們搬走了,還有好多長工、農戶豈不是遭殃了。”曹員外猶豫地說。
“東家,顧不上那麼多了,快走吧!”帳房先生焦急的說完,不由分說拉著東家就收拾細軟、行李,曹員外無奈地告知老伴讓女兒們趕快收拾,把值錢的東西帶上,其餘的一概不要。
全家慌慌張張的收拾到半夜,曹員外挑來揀去,他什麼東西也不忍舍去,可憐他大半輩子的積攢,隻挑揀了幾包袱行李。他們一家大小膽戰心驚的和衣而臥,等待時辰出逃。
山村的夜已很深了,皎潔的月光在後半夜仿佛知道這家的主人的不幸,也躲在雲彩裏悄然安睡了,厚重的夜幕將橡樹灣包裹的嚴嚴實實,在濃墨的塗抹下,黑洞洞的山村死一般的沉寂,使整個山村蒙上了一層厚重、神秘與詭異的色彩。
在這死一般的沉寂中,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刺破了夜的死寂,緊接著野狗們此起彼伏的狂吠起來,驚醒了半睡半醒的曹員外,他起身心驚肉跳的走到庭院想看個究竟,還未站穩腳跟,徒然,兩團黑糊糊的東西從院牆外飛了進來,“咚咚”沉悶的兩聲墜落在了他麵前的地上 ,他顫著聲叫帳房先生:
“王先生,快把燈盞拿來,看是啥東西丟進了院子。”
王先生趕快拿來了燈盞,和東家近前一看,兩具血淋淋的人頭赫然在目,血淋淋的人頭在燈光的映照下陰森恐怖,曹員外一聲慘叫咕咚一聲昏倒在地。緊接著“嗽”的一聲一把匕首帶著寒光飛了進來,穩穩地紮進了曹員外內室的大門上,瘋狂的左右搖擺不定。帳房王先生強做鎮定地走上前去費力地拔下匕首,匕首上紮著一束血淋淋的布條,上麵寫道:“限期三天將人送到,還想逃跑就是如此下場!”
曹員外的院牆周圍的農戶草房濃煙四起、火光衝天,將橡樹灣的黑夜照得如同白晝,周圍一片人聲鼎沸,救火聲、狗吠聲不絕於耳,回音碰撞著山村各個角落,使本已靜謐的山村不再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