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1 / 1)

今天是我三十歲的生日,按四季輪回的自然法則,這是我進入夏花燦爛的第一天。

早上一睜開眼,毛毛清澈如山泉的雙眸就在我鼻子上方蕩漾,一句生日快樂她便唇齒芳香地吻住了我的雙唇,我轉動著腦袋掙脫了她的親吻:“禮物呢?我要禮物!”我一邊伸懶腰,一邊嚷嚷。“小寶貝,這個禮物怎麼樣?”毛毛一躍而起,赤身裸體地站在我麵前,露出風情萬種的笑。我才發現,臥室的門窗早打開了,窗簾也拉開了,隻有窗紗在微風中輕輕搖蕩,窗外的青山如披了一層薄紗,在清晨的霞光中搖曳。這個春末的清晨,到處都是白玉蘭的芳香。

“禮物會走嗎?”我問。

“當然,她還會舞蹈呢!”

“好,來一支。”

毛毛打開藍牙音箱,來了一支古典唯美的《醉紅顏》,之後又來了一支性感的現代流行舞,我早就欲火焚身,迫不及待跑到我的禮物麵前,抱著她狂吻,顫抖……

說起來有點難為情,我們是約炮認識的,當年我們一起在豆瓣的Les Sky 活動,我征炮友,她應征,原因很簡單:我剛失戀,她正寂寞。那一晚我們很盡興,便有了第二次約炮的決定。說實在的,讓我繼續與她約炮的主要原因,除了彼此能給予性快樂,還有她的美貌。我不否認,我是個好色之徒,我有過五個或明戀或暗戀的女友,個個都是美人。這個已經四十歲的炮友,實在太美了:皮膚白皙,額頭飽滿,彎而輕挑的眉毛,細長的大眼睛,挺直而線條優美的鼻子,性感又柔和的雙唇,鵝蛋臉,披一頭長長的漆黑的秀發。身材高挑,曲線恰到好處。

當然,雖然她很美,我對她也沒一見鍾情,我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約炮是為了解身體的饑渴,失戀的傷痛正焚燒著我的心,我不過是以約炮來虐殺自己罷了。

也許你們會說,我怎麼那麼沒羞恥心,甚至覺得我很肮髒,可我不覺得約炮有什麼不好,也許這跟我的原生家庭有關吧。

我出生在一個小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學生,母親是高知離異家庭的子女,非常反叛又非常單純,她喜歡冷眼看世界,可心腸實際又軟得很。大學時,母親是中文係的係花及才女,由於聲音動聽,還是係裏的廣播員。總之,我媽有一肚子的錦繡文章,又有一嘴巴的妙語珠璣。我母親的條件這麼好,追求者幾十幾百的(我猜的哈哈), 我一直搞不明白她怎麼會嫁給我父親。

我父親比母親遜色多了,雖是體育係的高材生,可長得五大三粗的,還腹內空空,但他的口語天賦絕不亞於母親,母親被他俘虜的主要也是因為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當然還有更為可怕的原因,這個容我慢慢再說,免得嚇死你。

我父親出生於山區,家貧如洗,與母親出生在省城的家境相距遙遠,母親是淡薄的溫婉女子,父親是個野心家,可他們就莫名其妙地走在一起了。工作後(我媽是中學教師),為了讓父親能留在省城,母親省吃儉用支持他讀研、考試,最終父親才在城裏有了立足之地。剛才說了,父親有一條很會吹水的三寸不爛之舌,臉皮又厚,膽子又大,他靠它們開起了職業團隊培訓班,而且開得紅紅火火的,賺了不少錢。

然後我媽就懷孕了,不是懷我,是懷孕——她的肚子裏有兩個孩子——我和我妹妹。我母親個子不高的,我們姐妹出生的時候卻各有六斤四兩,還是順產,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神在為她助力。據她的那些同事阿姨們說,我媽整個孕期都笑眯眯的,腰挺得筆直,從來沒請過假。也許這是上天的褒獎吧,我是信神的。

不知是不是遺傳基因差別太大,我們兩姐妹都特別鬧,睡覺日夜顛倒啦,整天要抱抱啦,把我媽折騰得夠嗆,我爸那時候表現得真不像一個人,他嫌我們吵,說他要賺錢養家,需要安靜,就自己搬到另外一間房子住去了,把一切都推給了我媽和外婆。等我們會翻身了,會爬了,會走路會說話了,我們就更鬧了,外婆說:“從來沒見過這麼調皮搗蛋的女孩子。”我們也不在乎,也不傷心生氣,我想我們是遺傳了父親的厚臉皮和膽子大了,有其父必有其女,這是無可奈何的事,隻是我媽無論我們怎麼鬧,她從來沒打過我們,也沒有大聲嗬斥過我們,一旦我們犯事,她就不管我們懂不懂,動用起她的錦繡文章和珠璣妙語,用美妙的聲音聲情並茂地教導我們,我們半懂不懂地看著媽媽,在她溫柔悅耳的聲音的撫慰下安靜片刻,隨即原形畢露。母親無可奈何的時候,就放棄教育,去忙她的工作和家務,以此表明她的耐心是終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