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熱,特別在人擠人、人挨人、人摞人、人壓人的地方,你會發覺天真的很熱。當然還有更熱的,比如在危山秀林裏排隊等著上廁所。
“唉,唉,兄弟不能插隊啊。”獨一份的公鴨嗓子在這嘈雜的地方也是很突兀的。實際上這種插隊的事情是,說實話真的很不好。
公鴨嗓子長得斯斯文文、穿的工工整整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一絲不苟的的文職人員。沒想到他這文職人員勁還挺大,揪著那個尖嘴猴腮漢子的領子要把他從長龍裏拽出來。
“兄弟,我很急。尿都快憋不住了,”尖嘴漢子一臉討好道。還很配合的把褲子抖了抖,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再急也不能插隊啊!”
那漢子臉一虎道:“後麵的兄弟都不坑聲,你算那根蔥啊。”他一轉頭對著憨憨的青年道:“是吧,兄弟?”
那憨憨青年是個學生摸樣,樣貌倒是秀氣但是有種傻傻的感覺。瞧他這幅模樣,公鴨嗓子臉上汗珠就一滾。果然那青年靦腆道:“你要是有急事的————”
“看看,兄弟都沒說話,你個鳥人算個毛,”尖嘴漢子刻薄譏諷道。青年立馬就感到被像被機槍掃了一樣,不用說後麵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大叔大嬸、大哥大姐無不充滿怨懟。
公鴨嗓子臉上鄙夷心裏暗想:都夠當人家爹了,還兄弟兄弟呢。
公鴨嗓子眼一瞥周圍看熱鬧的人,索性出滿汗的手一舉朗聲道:“各位大哥大姐,這有個插隊的。大家是不是讓我把他揪出來。”
“揪出來”
“把他拽出來。”
……
南腔北調,異口同聲,這是要引起公憤的節奏。當然前麵的看客都隻是輕蔑的一笑,出聲的都是後麵不甘寂寞的好同誌。隻是如此也駭的尖嘴漢子木楞的不停咽口水,公鴨嗓子用力一拽,他雖有掙紮可是也不複原來那麼激烈。幾秒的功夫也頂著炎炎的日頭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公鴨嗓子就在群情激奮的時候,身子一斜插到青年前麵,又很不要臉的表現出若其實的樣子,好一個雀占鳩巢。眼看好不容易插隊的走了,自己可以進一個身位,現在還是被人插了,青年心裏一陣惡心。好在外表懦弱的他,也隻是不甘心的呶呶嘴,心裏暗道一聲:不礙事,不礙事,咒他到裏麵沒紙。
好似看到公鴨嗓子用手擦的窘況,青年心裏不由好受多了,臉上憨笑也濃鬱許多。所以看起來更傻了。
風景區的人就是多,等廁所的人也少不了。朱平作為土生土長的南河人總是想看看別的地方的月亮是否跟南河一樣圓,所以在神聖的五一節他就來到了“十朝都會”的金陵。結果呢?他就在霞棲山等廁所。
盼望著,盼望著,廁所近了。可是朱平反而有點憋不住的感覺,他不由夾緊雙腿,要是漏出來的了惡心大了。
一抬頭正對一雙幽深如潭個眸子,那是如此的深邃。朱平趕緊把腿一鬆,不明所以的看著像唱戲的俊美青年。
青年豐神俊朗、膚若凝脂、光潔如玉,但是朱平總在他臉上找到一股邪性的味道。可是不得不說,這青年身披皂色七星道袍,什麼一流小生都被狂甩八條街。不信看那緊張到窒息的大嬸、大姐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這青年緊盯著朱平莫名的狂笑。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刺耳。朱平正要捂著耳朵,可是他驚悚的竟然感覺不到手的存在,因為他就好像一根釘子被深深的釘在那動彈不得。
笑聲震耳發聵,朱平腦袋早已暈暈乎乎不辨東西。可他不知一層層波紋由青年為中心向外擴散,那些很守信的等廁所的人早已狼奔豚突,個別體質弱的人更是昏死在地,地上的雜物也好似風卷塵沙般任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