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突然伸手,“把葉子給我!”
“這不行。”
“讓你給我就給我!”大叔語氣低沉,兩個眼睛的紅血絲瞪得都快要爆裂了。
朱軼用雙手握緊葉子,把它們護在胸口。
大叔見她不配合,粗壯的手再次伸向朱軼,看這架勢,他是非得到不可。
朱軼把臉埋進膝蓋裏,縮成一團,不敢直視這個怒氣衝衝的大個子。
“你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在大手即將抓到朱軼前,白衣老丈發聲,大個子同時被一股力量拉著退回到原位。
朱軼慢慢抬頭,發現生氣的大叔乖乖的坐著,臉扭到另一邊,眼睛盯著地板,樣子看起來有些不甘。
“這葉子是搶不來的,葛姑給誰,誰才能用其功效。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老丈從船箱的另一邊慢慢渡步過來。靠近後,朱軼才認真打量他。一襲白衣,身形瘦長,發色灰白,一半用紫藍色的緞帶束起,要不是他的眉毛也是灰色,加上手扶一根木棍,他這精氣神可一點也不像老人。
“我就不明白,我這些年用盡全身解數,她都不正眼看我一下。這木杏葉,她更是一片都不讓我看一下。這個素不相識的木頭孩子,她隨手送就是兩片。”
老丈隻是扶著木棍,手一揮,船箱的門就打開了。一陣海腥味隨光線一起闖進來,衝走了船箱中積壓多時汗味、臭襪子味。相比一下,海風中的腥味倒也算是清新怡人。
老丈就在門口,吹著風。“因果隨緣,不必多思。”
說完,他就到甲板去了。
這會兒,船箱裏頭的乘客陸陸續續從門口出去,都想去甲板上透透氣。大個子繼續坐在門口旁的角落,一隻手撐著腮幫子,一動不動。
朱軼看了看門口,再看了一眼大個子,默默起身,向大叔做了個揖,“謝謝大叔在風浪前拉我進來。”大叔還是托著腮,想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輕輕揮一下,繼續氣鼓鼓的坐在那。
朱軼也往甲板上去了。
大海又恢複平靜的樣子,若不是身上的衣物還濕漉漉的,都以為剛剛的風浪是夢境。大海的脾氣真的善變。
“哇,前麵好大的霧呀。”一個孩童拉著他的母親高興極了。
“過了這片霧陣,我們就到家了。”那個母親蹲下來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指著前方的霧。
“葛姑給你的葉子,好生保管。”老丈不知何時來到朱軼身旁。
“是。”朱軼被嚇了一跳,看是老丈,便趕緊應答。
她偷偷瞟了幾下老丈,“我能請教您幾個問題嗎?”
“到煉島前,你可以問。”老丈把木棍杵在跟前,雙手搭在上麵,迎麵吹著海風。
“葛姑就是港口茶舍的大姐嗎?”
老丈隻是點點頭。
“那木杏葉又是什麼?為什麼大個子叔叔這麼想要?”
“木杏葉是一種靈草,它隻長在葛溝穀,那裏是在結界處的一個神秘的地方,由葛家世代守護。這個葉子的妙處就在於使用者有多大的靈力,它就可以輔以多大的護盾,或有多大的療傷效用。”
“這麼神奇。”
“至於他為何想要,這得他自己才知道。”
船進入霧陣,眼前白茫茫一片,除了靠近的老丈,船上什麼都看不見了。
不過很快,霧就散去了。往四周看,都沒有霧,一切都清晰明亮。前方有個島嶼,船正往這個方向駛去。
“好了,有緣再見。”老丈沒等船停好,一躍騰空飛了出去,就先上島了。
“哎。”朱軼伸手在空氣中抓了一下,老丈早已消失了。
朱軼對著手中的空氣失落地說:“我還沒問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