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未等兩人迎上來,狐煬便身子一僵,先一步倒在了地上。
夜遙和狐羽愣了愣,紛紛變回人形,上前查看狐煬的狀況。
他就是再不濟,也是狐無亦的兒子,是狐族的少族長,若他真在祭司殿出了什麼差錯,那到底是件麻煩事。
狐羽連忙俯身查看,隻是無論如何觀察,她也看不出狐煬到底是怎麼了。
夜遙便要理智得多,世上沒什麼事是會無端發生的,她看向墨塵,正巧捕捉到他麵無表情的麵容。
與印象中那個乖軟可欺的可憐小蛇相比,此刻的墨塵更像是一個怨毒的詛咒,就這樣站在角落裏,無人會在意到他,但他卻能在不知不覺中要了你的命。
夜遙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凝了凝神,把墨塵叫到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墨塵的眸子閃了閃,卻依舊無辜道:“沒做什麼呀,祭司大人,您不會懷疑少族長這樣,是我做的吧?”
還未等夜遙說什麼,他便泫然欲泣道:“我知道,我實在是個容易拖累別人的人,但我絕沒什麼壞心思,也絕沒有對少族長出手......也許、也許他隻是太累了,睡著了吧。”
夜遙會信他便有鬼了,但墨塵所展示出的形象又與他所說的相差不大,以至於夜遙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你......算了,你不要在這待著了,回祭司殿裏去。”
夜遙略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想把墨塵趕進去。
墨塵堅定地搖了搖頭,他拉著夜遙的衣角道:“不行,我要一直跟著祭司大人。”
夜遙懶得管他,丟下一句“隨你”,便查看起狐煬的狀況,他的臉色發青,似是中了毒一般,但又檢查不到毒素,狐煬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看得狐羽不禁麵露擔憂之色。
若是狐煬真出了問題,狐無亦即便嘴上不會說什麼,但背地裏定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誰都知道狐煬今日是來找夜遙的,到時祭司大人該怎麼辦呢?
狐羽不禁憂心起來,心中不免埋怨起墨塵,她不覺得墨塵能傷得到狐煬,畢竟那也是狐族數一數二的勇士,但到底若是沒有他,狐煬也不會那樣激動出手,以至於現在原因不明地倒在地上。
她的神色被墨塵收入眼底,除了他選中的獵物,其他人都不是墨塵會關注的對象,區區一個守衛,也敢這樣看他。若她不是夜遙忠實的手下,墨塵此刻早就將她毒成死人了。
狐煬也是一樣,若不是他身份地位高,墨塵不想給夜遙惹麻煩,他此刻應該早就成了一灘死水,融進大地之中,沒有任何人會察覺到。
而為了自己選中的獵物,墨塵隻能勉強按捺住心中的壞水,且自覺地認為夜遙欠了自己一筆,合該在晚上加以補償才對。
狐煬並無大礙,如墨塵所說的那樣,他隻是睡著了而已。
而狐煬這一覺不同的一點便是,沉浸在深度睡眠中的狐煬會非常痛苦,他會回憶起此前人生中所有十分痛苦的事情,那些想要遺忘的事情都會被再次喚起,睡夢中時痛苦難忍,醒來之時也會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