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冤枉,我是元司令的兒子,元昉元少爺的朋友,你敢汙蔑我,不要命了?”
那女子不知是不是以為此刻有人撐腰,還是覺得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便大笑幾聲道:“與沒根的少爺是朋友,有什麼好炫耀的,我實話實說,怎麼就成了汙蔑?”
夜遙聞言,瞪大了眼睛“沒根......是什麼意思?”
那女子被她扶著,聽到夜遙問話,便語氣柔和道:“小姐有所不知,前幾日元少爺出門不慎被綁匪劫走了,後來元司令付了一大筆贖金,人雖回來了,但身子卻......小姐深居簡出,想必不知道這些醃臢事,可在民間,卻是傳瘋了的。”
夜遙的腦袋“嗡”的一聲,忽地想起了傅少銘說的話。
“今天的事,元昉自會付出他該付的代價。夜小姐,這是我對你的許諾,不出五日,定教他後悔自己曾做過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元昉要付出的代價?
夜遙愣了愣,莫名心中一暖。除了父母,還從未有人這樣護她,幫她。
傅少銘雖承諾過,但夜遙並未放在心上,誰也不知他是不是隨口一說。
然如今傅少銘真的履行了,夜遙反而不知所措了。
那男子臉色沉了下來“吳芋,是我給你臉了嗎,再多嘴,下一槍就會打中你的腦袋,小心點。”
吳芋麵色有些難看,她不敢說話了,隻死死地攥住夜遙的手“小姐,我求求你,我家裏有丈夫,若讓他知道我被擄走了,今日便是我可以活著回去,也活不下去了。”
夜遙也是女子,雖在外生存多年,但也多少知道些北平女子的糟糕境遇,她擋在吳芋身前道:“這位先生,依我之見,今日之事便算了吧......你無法證明她是你家的仆人吧?何況,就算她是你家的仆人,現在已經是民國了,人人平等,又怎能隨意動刀動槍呢?”
寧雲章見夜遙在一位身份尊貴之人的麵前還要大談民主之道,不禁大為頭疼。
他攔住夜遙道:“既然是這位先生家中的仆人,那就是簽了賣身契的了,我們如何管得著呢,夜遙,我們再去旁邊發宣報就是了。”
夜遙自然不從,寧雲章對她低聲道:“你也不看看,他手中有槍,又是穿金戴銀,身份地位比你隻高不低。若是這時候逞英雄,小心死無全屍。”
夜遙越發覺得寧雲章陌生了,她印象中的寧雲章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溫潤如玉,但麵對不公之事敢於起身直言,可如今......
也許是夜遙眼中的情緒太過明顯,寧雲章頓了頓,沒繼續說下去,隻是拉著夜遙想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