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正在悲傷的哭泣。
深夜,群聚而來的警車宛如螢火蟲般照亮了暮色的天穹。
很快,黃色的警戒線就將整個街角封鎖。深更半夜,這裏卻儼然成為被嘈雜聲灌滿的禁區。清理、拍照、采樣,空氣緊繃仿若開戰前夕。閃爍的紅光與刺耳的尖嘯引來了大批的圍觀者。
“請讓一讓,讓一讓。”年輕的刑警孫玥芸艱難的擠過人群,好不容易才穿過警戒線,踏入異界當中。
孫玥芸,二十三歲,作為剛剛踏足社會的菁英之一,是鐵漠橋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新人。雖說是以優異的成績通過公安機關的考核,但作為前輩,呂良駒覺得還是得讓菜鳥多吃點苦頭,才能對她日後的工作有所幫助。
“怎麼,這麼拖遝可不是一個刑警該有的表現喲,孫警官。”
“哎呀~這麼稱呼還真讓人家受寵若驚呀,前輩!”
這家夥到底是怎麼考上公安院校的?每當看到後輩白癡一般的表現,呂良駒腦中總會蹦出這樣的疑問。“走啦,陳sir還在等我們呢。”
“好~不過前輩啊,老是擺出那種表情可是會讓麵部肌肉僵硬的喲。我好像就沒見到前輩笑過呢。”
“我可不想想你一樣整天傻嗬嗬的笑得滿臉都是皺紋,再說這麼晚了還要工作誰會覺得高興呀,這個時候我本應該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裏的,那個混蛋作案也不看看時機。”
“哦,前輩的意思是隻要犯人不在這個時候作案就可以得到原諒囉。”
“開什麼玩笑,我可沒這樣說。不管那家夥什麼時候作案忙活的都是我們吧。”
沒錯,呂良駒就是個凡事隻替自己考慮的不良刑警,他的自私在局裏也是出了名的。對他來說,同情受害者什麼的隻不過是無聊的虛偽。缺失的是別人,自己隻需要將掠奪者捉拿歸案即可。
“嗯,所以加把勁趕緊工作完了回家休息吧!”
“那還用你說。嗯,陳、陳sir!”
呂良駒吃驚的看著仿佛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上司,孫玥芸則是一臉傻像的揮著手:“唔哦!老爺子你別每次登場都那麼突然,我真的會嚇出心髒病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五十多歲的老探長嘻嘻哈哈的笑著。
要不是你運氣超好遇到了陳sir這樣的古怪上司,我保證你絕對會被炒的!在內心陰陰的這麼想的呂良駒,毫不客氣的拉開孫玥芸,打斷了兩人無關緊要的談話。“那麼,這次也是同類型的案件嗎,陳sir?”
“啊,可以確定了。”陳sir也嚴肅的點了點頭,隻是這個微不足道的動作就讓三個人之間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死者是女性,二十五歲,死因是窒息,同樣是被吊在路燈杆上然後被路過的人發現。很遺憾西北區的天網本來就很稀疏,根本沒有發現凶手的蹤影。和之前四起一樣,死者隻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沒有穿內衣,沒有受到過侵犯的跡象,身上也沒有發現什麼首飾或是私人物品的東西。”
“通知被害人的親屬了嗎?”呂良駒問:“查出這一起與前四起的被害人有什麼關係了嗎?”
“很遺憾,這五個人八竿子都達不到一塊兒,這是凶手的無差別作案。”
“究竟有誰能夠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把屍體搬到那麼高的地方?如果借助了工具,又是如何在不引起周圍人注意的前提下快速逃逸?不,歸根結底,到底誰會在犯下罪行後還不緊不慢給屍體換衣服?還要炫耀似得把它掛起來?”
“嗬嗬,能做到這種事的明顯不是尋常的暴徒了。孫警官,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唔~你能給我一個發言的機會我當然是非常高興啦。可是這種類型的案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人做的嘛,”孫玥芸有些傷腦筋的吐出了那兩個字:“夜侍。”
那個笨女人盡然說了禁詞!呂良駒已經無話可說了。陳sir到是一臉認真的同意道:“嗯,確實隻有那群掌握著詭異能力,心靈也被扭曲的瘋子才幹得出這種事,那我們這些普通警察豈不一點用場都拍不上了麼。話說孫警官,你以前似乎也跟與夜侍有關的案件有過牽扯吧。”
拜托你們就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禁詞了!呂良駒惱火的扶了扶眼鏡,在這個社會上,知曉“夜侍”這種存在的也隻有極少數,就算是知道,一般人也不大會主動提及。但這種心照不宣的規則怎麼對這兩人就不管用呢?雖然呂良駒也明白,他們是對這類事件很敏感的類型,可是說話也得看場合吧。
“但是我有一個疑問,既然已經知道作案的是那些家夥,那麼就不應該是公安而是國安來接手這件案子了吧,能夠應對那些家夥的機構隻有國安才有吧。”實在受不了的呂良駒也隻能加入到談話中來。
“我已經把報告移交給上層了,”陳sir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沉:“但他們在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是不會派遣國安專員的。畢竟夜侍的存在要對市民絕對保密,而且全國出現的夜侍殺人案有很多都是當局在不了解案情的情況下做出的誤報,這樣一來那些隱秘的機構就更不會輕易露麵了。”
“怎麼會這樣,”孫玥芸一副無法接受的表情:“那等他們慢吞吞的找到證據後,死的人豈不已經有七八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