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初刻
朝旭漸高,逐轉為白陽曙光。
錢十霜站在一張圓鏡麵前,用手輕輕劃過自己的下巴,欣賞著鏡中的盛世美顏。
“緣宮泛白,額頭發黃,看來最近仕途不順,但有良緣啊!”
淺笑一聲,錢十霜一腳踏上窗欄,從二樓閣房一躍而下。
隻聽“噗通”一聲,片刻沒了聲響。
他呈大字形擺在地上,慢慢的崛起腰肢,費了半天才站了起來。
“這是第五次了!”他的臉上露出疑惑。
作為一個天賦不錯的武者,摔跤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忿忿不平的抱怨了幾句,錢十霜便向馬廄的方向走了去。
他拉扒著眼皮,眼角餘白可見稀疏的血絲,腰間的樸刀上歪下晃。
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樣子!棕色的小母馬靜靜的站在馬廄中,絨毛毛的尾巴左右拍打。
不知道是在驅趕蚊子,還是在舒展全身。
錢十霜來到它麵前,伸出右手,輕輕撫摸它的毛皮。
隨即一腳跨上馬鞍,一手握著韁繩,一手執馬鞭,快速朝著城外而去。
要問這位大理寺新秀為何這般匆忙?就得從寅刻時分說起,那時的錢十霜正在夢中悉心調教著膝下數位小妾。一隻有著流星綴尾的紙鶴從窗外飛了進來,霸道地融入錢十霜的身體,他全身肌肉驟然緊縮,眉頭緊皺,進而睜開雙眼,滿是怨恨。
授課之道僅差一步之遙,便被強行喚醒,換誰來都受不了。
但他心中卻多了一分意念——破曉之前,務必到達永寧城。
作為京城的附郭縣,永樂城距離京城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半個時辰不到,乘著快馬的錢十霜便到了當地的府衙。
倚仗著京城,當地府衙相較於千裏之外的邊境地區,自然是富得流油,建築更是修的富麗堂皇!
衙門氣勢恢宏,高大的朱紅色大門上鑲嵌著金光閃閃的銅環,閃爍著權利與威嚴。
至於為什麼鑲銅環?
按照朝廷的說法,這不叫金環舍不得,而是銅環更有性價比。
縱身躍下馬匹,跨過門檻,遠遠就聽見內堂嚷嚷嚷嚷的爭吵聲。
駐足聽了片刻,大概是“廢物,要你有何用”,“大人,此案撲朔迷離,再給小人一些時日....”之類的話.....
“大人,大理寺廷尉求見!”一名小廝在門口問道。
訓斥聲戛然而止。
“快,快請他進來!”李府尹急促的聲音傳來。
錢十霜單手握緊樸刀,昂首挺胸地跨入內堂大門。
這位穿著緋袍的應該是府尹,秀雲雁?四品?
腰間掛著牌子的這位.......大叔?應該就是捕頭吧!
錢十霜在心中迅速辨明了在場人員的身份和地位,迅速靠攏雙腿,彎腰低頭,朝著李府尹拱手作揖。
雖然他們屬於不同的朝廷體係,但光論品級而言,後者還是要高一些。
“小子姍姍來遲,望大人見諒!”錢十霜語氣‘誠懇’
“請問你是?”
“錢十霜!”
李府尹哈哈一笑。
“原來是錢廷尉,你能來,本官便以十分高興了,何來見諒一說?”
錢十霜笑著擺擺手,說道,“大人,案件要緊!早日結束,對你我都好。”
李府尹笑的更甚。
“早聞大理寺錢廷尉廉潔秉公,兢兢業業,今日一見,果不是浪的虛名!”
“多謝大人美言!”
“馬車已在府外,錢大人,請!”捕頭說道。
.........
“死者乃是此地一位有名的絲綢商人,我們發現他時,此人已死在自己的臥室多時了,報案人是他家的一位仆人,說當天晚上看到了他家老爺回屋,但第二天遲遲沒人出來,也沒人回應,家裏的幾個小妾便一起報了案。”
捕頭娓娓道來,滔滔不絕,卻字字清晰。
“時間?”錢十霜白了他一眼。
“那位仆人稱被害人是在前日亥時回的屋,我們在昨日辰時初刻受理了案件,兩刻鍾後到達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