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旎,我到了.”
“拍攝注意安全,預計幾月殺青.”
“計劃應該是明年一月,還有三個月.”
“好,等你.”
“想你.”
“我也是.”
好消息是終於他的電影快拍完了,壞消息是接下來直到殺青都很難再見了.不過知道前方是光明的話,暫時的黑暗也沒有那麼可怕.
後來即將年底,還挺忙碌,連軸出差了好些城市.記得是聖誕前的那一周,我接到了鄧放的電話.他是個鮮少給我打電話的人.
“喂,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啦?”
“旎,你是不是上周去了武漢出差.”
“你怎麼知道?”
“你不是發了黃鶴樓的照片嘛,你現在怎麼樣?武漢那邊有一種嚴重的傳染病.”
“我怎麼沒聽說.”
“目前小範圍擴散,後麵估計會上熱搜,你關注一下.身體不舒服的話趕緊去醫院.”
“我沒事啊.謝謝你關心.”
“沒事就好,我要起飛了,落地微信聯絡.”
我立馬搜索了微博,果然有一些新聞說武漢那邊有一種新型肺炎肆虐,死了一些人了.我回憶了當時我們還去了野味餐廳,雖然沒有點什麼野味,但是還是心有餘悸.不過我確實沒什麼身體異常反應.
晚上小於給我來電話,我順帶問了他那邊的情況.
“你知道武漢那邊有一種新的傳染病很嚴重嗎?”
“這幾天連軸轉,沒有聽說.你前幾天去了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我目前一切正常,但是我有不好的感覺,我看了微博很多武漢那邊的網友都說死亡率很高.”
“什麼事情都被咱們這一代的人趕上了,以前是非典,現在又來了.旎旎,咱們一定要好好的.”
“嗯,一定要活著,一定還要見麵.”說完我們便在電話裏,噗嗤笑出來,隻覺得彼此都很drama.
誰知道再過一周,武漢居然封城.整個國家乃至世界都為這樣的傳染病所震驚. 原本我還打算元旦也許我可以去青島陪他.現在連再次見麵的機會還有沒有都不知道.
後來是我們之間的聯絡就基本每天都是一樣.互相彙報身體情況,彙報在醫院工作的家人們的安全情況.隻要還健康就一切都有希望.直到有一天我接到鄧放的電話.
“旎, 我可能感染了.”
“你在哪?”
“我在胸科醫院的急診.”
“我去找你.”
“不,你別過來,萬一我感染了.”
“那你先別自己嚇自己,你什麼症狀.”
“等血液檢測結果吧,症狀是發熱外加咳嗽.”
“我陪你等.你現在一個人嗎?”
“嗯…”
聽筒裏傳來醫生的聲音,是個中年男子,扯著嗓子喊:“鄧放,你可以離開醫院了,回家觀察隔離.檢測結果陰性.”
“我聽到了!太好了.”
“旎,我喜歡你.”
鄧放留下這句話,沒等我回應便掛了電話.我的心被猛地揪住一樣的感覺,鄧放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死的情況下,打這電話給我,告訴我他的心意.生死麵前,最在意的那件事是告訴我他喜歡我.說不感動是假的,說不在意就更加假.但我給不了他任何的回應.他顯然也沒有要我的答複,便掛了電話.
緊接著便是非必要不出門.我回到了杭州,爸爸的工作也停了.航空公司切斷了大部分的航班.鄧放自然也一樣.而我的媽媽和小於的媽媽一直在醫院.小於也殺青回到東北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