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叔叔告訴我:
- 張開雙臂讓我看看!
我卷起手指,緊緊握著,藏在背後:
- 我的手很幹淨。今天早上我洗了手。
丹叔叔笑道:
- 我不會檢查你的手。我張開我的手,這樣你就可以看到我有多少朵花。
背後,我的手鬆開了。我把左手伸出到丹叔叔麵前,問道:
- 叔叔,手花是什麼?
丹叔叔抬起眼睛看著我:
- 你都這麼老了,還不知道花是什麼?
他拉著我的手,慢慢地解釋道:
- 指紋是每個手指尖上的圓形指紋。手花越多,畫出來的畫就越漂亮。如果你有十朵手花,你就會畫出班上最好的。我的字也是班上最好的。
我緊張地看著丹先生檢查我的每根手指。感覺就像他在研究五片葉子上的葉脈。
我屏住呼吸問道:
- 你有多少朵花?
丹叔叔失望地搖搖頭:
- 沒有什麼。
我悲傷地重複一遍:
- 沒有什麼。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的心隱隱作痛,墜落到某個地方,很遠很遠,也許一直到我的腳趾頭。
- 不用擔心! - 丹叔叔一邊用眼神溫暖我一邊說道 - 你不會用左手畫畫吧?右手很重要。現在,把你的右手給我!
我感覺自己就像剛剛從溪流中被撈上來一樣。
我趕緊伸出右手,丹先生小心翼翼地將我的手舉到我的眼前,這一次他的動作很輕柔,仿佛認為用力的動作會讓我的指紋發生偏移。就連在我手指上尋找圓形圖案的時候,他也顯得更加專心,我看到他嘴唇緊閉,眉毛皺起,仿佛在用放大鏡觀察蟲子。- 啊,這裏有一個! ——他高興地喊道。
- 你手上有花嗎? ——我不耐煩地脫口而出,試圖忍住尖叫,生怕聽錯。
- 哦,鮮花! - 丹叔叔的臉像蠟燭剛剛在他的眼睛裏點燃一樣發光 - 他的拇指上有一朵花。
我顫抖著問道:
- 叔叔,其他手指呢?
丹叔叔咂嘴道:
- 等待!
他又偏過頭,雙手和眼睛撫摸著我的每一根手指,輕聲呢喃道:
- 食指,嗯,斷了!
- 中指。哦,為什麼我這個手指什麼也看不到!
- 啊,在這裏。又一手花!
我像做夢一樣又問:
- 你手上有花嗎?
- 哦,這個家夥! - 丹叔叔罵了我,但他的眼神卻表達了相反的意思 - 我正在尋找你的花。
但這是他發現的最後一朵花。我的右手小指沒有花。所以我一共有兩朵花。一根在拇指上,一根在無名指上。
丹叔叔讓我看每個手指的指尖,然後他開始解釋。正如丹先生所說,我右手無名指尖上的紋路是圓滾滾的,內環最小,隻有米粒大小,然後較大的環層層排列,酷似波浪。移動的時候,我調皮地往池塘裏扔了一塊鵝卵石。我大拇指上的手花不太規則,紋路像旋轉的水坑一樣扭曲在一起,但丹叔叔說這是手花,隻是這朵花不如另一朵花漂亮。他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院子,眯起眼睛:
- 看看院子。花有很多種,但並不是所有的花都一樣美麗,對嗎?
從那天起,我會抓住我遇到的每個人並要求看他們的手。
我哥哥唐河手上有六朵花,這讓我很驚訝:
- 哦,你為什麼這麼炫耀?有一天你長大了,你會寫得漂亮,畫得漂亮!
- 什麼是手花? - 輪到唐河問我了。我又向他解釋了一遍。
他翻了個白眼,看著我:
- 那麼你有多少朵花?
我歎了口氣:
- 我隻有兩個。
我聽起來很失望,好像我隻有兩顆牙齒或兩個腳趾。
唐河踮起腳尖,這樣他就可以握住我的肩膀:
——但即便如此,我也畫不出你那麼漂亮。他總是最擅長畫畫。
聽到唐老師這麼說,我心裏稍稍寬慰了一些。
當我到達課堂時,我抓住每個朋友的手並檢查他們。
當我意識到每個人都比我擁有更多的花時,我感到很難過。
至於人,每根手指都有花。線條呈圓形且均勻。我看著它綻放的手指,羨慕地說:
- 你真的有很多雙手。如果你像南偉先生一樣每隻手都有六個手指,那麼你可能會有十二個手指。
古梅:
- 天哪,我好害怕!我不需要十二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