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給我走得遠遠的。”

“我走沒關係,問題是表兄你,是你們裴家,說到底姨夫是個五品官,你怎麼敢啊,這要是傳出去,恐怕你們裴家要成為全汴京的笑話,官宦人家娶個低賤的商戶,做妾都、”

“夠了!!!”

雲苓趁著裴霖這一喝聲,連忙將積鬱在心裏頭的話一並說出,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對裴二郎向來都隻有兄長之情,並無男女之意,我無意入高門,以前是,以後也是,所以還請小娘子放心,似我這等身世之人,大有自知之明,不會去夠那些夠不著的東西。”

天上的雪下得越發地急了,

裴霖那卡在喉嚨的“我可以不回裴家,我隻要她”也隨著這雪被掩埋心底,她對他隻有兄長之情,並無男女之意。

她不喜歡他……

她不喜歡他。

她竟然不喜歡他!

裴霖一整個呆愣住,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到事情,說不出話來,身上直冒冷汗。

“小娘子懂得這般想,那就是再好、”

“苓娘。”

熟悉的聲音入耳,雲苓立馬回過頭去,隻見陸應淮正撐著一把油紙傘,就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她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好想哭,她哽咽著喉嚨問道:

“你怎麼來了?”

“雪太大了,我來接你回家。”

陸應淮說罷就朝她走來,這一步一步的,就跟踏在她心頭上一樣,地麵的腳印很輕,但落在她的心上卻很重。

傘麵很快將她給遮住,陸應淮輕輕地撥走她頭上的雪,溫柔問道:

“咱們可以回了嗎?”

“回吧。”

陸應淮把手虛搭在雲苓的肩膀上,護著她,領著她到馬車去。

而目睹一切的崔嫣兒見到陸應淮這般對待雲苓,別提有多驚訝,她迫切地想要知曉這兩人的事,可回過頭去,隻見裴霖倒在雪中。

“表兄!表兄!”

“來人,快來人啊!”

被擁上馬車的雲苓不清楚外頭的事,陸應淮將傘放好,極不情願地說道:

“苓娘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吧。”

陸應淮斂去眸中的失望之色,他今日一整日都不在狀態,要麼做錯這,要麼做錯那,天還沒暗,他就已經來到州橋守著,他親眼看著雲苓和裴霖牽著手,親耳聽著裴霖述說心聲。

他生怕聽到雲苓答應裴霖,他滿腦子都在想要是他們真在一起,他該如何體麵麵對。

可越想就越覺得別扭生氣,他喜歡雲苓喜歡到快瘋了,怎麼甘心讓別人搶了去?

幸好崔嫣兒出現阻止這場鬧劇,但他不知雲苓說的是氣話還是真心話,她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是濕的,所以他沒有把握,隻能強忍著看她為另一個男的哭泣。

“這好端端的,你要我哭什麼啊?”

“你……你……你不是鍾情霖哥兒麼,他的表妹這般說,你就不覺得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