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剛子這心裏頭埋怨歸埋怨,終是站在雲苓這一頭的,畢竟這是他姑奶奶,他還能怎麼辦?
也不曉得是不是開心,這驢車夫駕起驢來也比剛才賣力,雲苓感覺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
“這兒就是我家,阿奶,阿翁,來客人咧。”
雲苓率先嗅到糖香,繼而就看到院子忙活的兩人,一聽來客人就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走了出來。
這見著剛子提包袱,立馬伸著手就要幫忙提東西,剛子見這兩人白發夾著青絲,其中那老婦人還有點兒小駝背,他怎麼忍心把東西給他們提去,隻好推脫著,把東西都掛到自個兒的身上。
“來,都進來吧,別在外頭幹站著,家裏空有兩間房,在這,你們三人可以分開住,舒服些,阿奶,他們都是坐船下來的,想要洗個熱水澡,你幫著燒個熱水去。”
“好好好。”
“我來吧,”唐靈見著也是心裏頭不忍,但顧及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家,所以改說道:“我幫著搭把手。”
這屋子可比雲苓家的屋子還要大些,不過都因沒有關上房門,一眼就能瞧清裏頭的情況。
唐靈進去的廚房有些黑,不是光線阻擋的黑暗,而是一種本來就這麼黑的感覺,雲苓瞧著那梁上似掛著東西,正要細看,驢車夫就說道:
“你們是沒見過吧,這是咱們家的熏臘肉,熏臘腸,還有熏豬頭麵。”
“熏……熏肉?就這麼熏?”
“是這麼熏,也不是這麼熏,在熏製之前可是將香料加鹽炒熱,再抹到肉上醃上七八日,此後再到山上砍柏樹,將柏樹添著氣柑皮一同用慢火熏。”
雲苓大概是知曉這廚房為何會這般黑了,隻不過這黑不溜秋的,真的可以吃?
這人瞧著雲苓的神情,也猜出大概個意思來,笑道:
“就這玩意兒,不熏黢黑還不吃咧,熏幹之後甘香甘香的,肥而不膩,洗幹淨那色兒亮得多,好吃得很,待會咱們午膳就吃這個,你就嚐嚐,就這麼吃它也好吃。”
雲苓一想到他們隻付了十五文,住的就夠嗆,哪裏還能再蹭吃蹭喝,遂連忙搖頭拒絕,
“不了,這臘肉名貴,使不得。”
“哎呀,你們就別瞎客氣,既然住進家裏,就把自個兒當成家裏人便是,什麼名貴不名貴的,那都不是事。”
老丈人連忙附和道:
“正是,待會就在這兒進膳,過了年,咱們幺兒就要娶妻生娃咧,到時候你們也不曉得在何處,何不就把這幾日當作吃喜席,陪咱們樂上一樂。”
提及娶妻生娃,那幺兒黢黑的臉泛起了紅暈,雲苓生起了打趣的心思,
“娶的是哪家的小娘子咧?”
“隔壁村的阿妹,人長的俊,性子柔,跟咱幺兒唱山歌的時候對上的。”
幺兒的臉更加紅了,摸著後腦勺半字也支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