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死(1 / 3)

“無論在世界什麼地方,無論什麼事情,錢,永遠都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通行證。”有人這樣告訴任樂東,而且說這話還是他曾經的一個政治老師。

少年時期的任樂東對此表示懷疑,青年時候的他仍舊不信,親情呢?愛情呢?難道也是錢能控製得了的嗎?直到踏入社會之後,他信了。

從一個三流大學畢業,他經曆了痛苦的煎熬與掙紮,深圳一個月4000塊的工資聽起來挺唬人的,然而,看到遠比普通城市高得多的物價水平,任樂東對自食其力的一點點欣喜與自信瞬間化作烏有。愛情,在他長時間沒有起色的工作狀態中跑了;親情,除了父母依然滿含慈祥與愛意的眼睛,周圍人的眼神裏盡是不屑和嘲諷。

201X年入夜。

時年30歲的任樂東站在了高高的橋梁上,橋下是湍急的河水,在夜燈的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有人扔了塊石頭進去,濺起一星點水花,但馬上一切歸於寂然,這不禁讓任樂東想到,一個人墜落其中,也不過水花稍大一些罷了。

自殺是懦者的表現,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任樂東不是猛士,但也自認為並非懦者,所以他並非是來自殺的。

一個人深夜獨自在高橋上觀察夜景,非大雅者必大悲之人。任樂東就是後者,想起家裏狀況,他一陣無力,出身貧寒的他比同齡人多了一份責任,在其他人拿著工資揮霍無度,甘心“白領”的生活、做著月光族的時候,他卻把省下的錢交給了父親治病,還有弟弟上學。

他有一個聰明好學的弟弟,跟任樂東一塌糊塗的成績不同,他弟弟的成績名列前茅,這讓一家人十分自豪。任樂東的母親很早下崗在家,後來做點小買賣,但在任樂東的老家,人們消費水平有限,生意很平淡,掙不了多少錢,更多的還是依靠任樂東。不僅是現在,就連任樂東父親生病的那年——任樂東初三開始,家裏生活就更依靠他來支撐。

所以,任樂東雖然聰明勤奮,然而,他卻保證不了足夠的學習時間,成績可想而知。

“一切都會好起來。”任樂東想到弟弟馬上從名牌大學畢業,心情開始變得晴朗,但父親沉重的病卻讓他仍舊難以釋懷。

不是說人生如夢嗎,如果能夠和電腦一樣重啟,那有多好!任樂東俯視著悠悠流水,歎了口氣。

“兄弟,借點錢花花!”有人在任樂東身後說道,雖然說的話很客氣,但語氣卻並不那麼友善。

糟糕,遇到搶劫的了。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任樂東吹著晚風不知不覺時間過得很快,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任樂東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他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的安全,沉靜地伸手入兜,掏出自己的皮夾遞給四個青年劫匪。

“兄弟果然識時務,嘿嘿。”劫匪頭目滿意地笑了,但等他打開皮夾一瞧,隻有可憐的二百塊錢在裏麵躺著,在深圳四個人連吃頓大排檔燒烤都不夠,眼神中頓時閃爍起凶狠的光芒。

“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馬拉隔壁的,老子怎麼不信就這麼點錢哩?”劫匪頭目吩咐身後的三個小弟道。

那三個小弟冷笑著上前,這下任樂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轉身就跑。然而,長時間坐在辦公室缺少鍛煉身體有些發福的他如何是常年混跡街頭的幾個大漢的對手?很快被追上,一番激烈的肉搏之後,任樂東被一個青年往大橋欄杆上狠狠推了一把,任樂東身高一米八零,重心較高,身體被大力推攘,難以止住退勢,被欄杆擋住了腿,上身後仰已然從大橋上掉落下去!

這下把四個劫匪嚇了一大跳,以往從橋上掉下去的基本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老大,怎麼辦?”把任樂東推下去的小弟急聲問道。

劫匪頭目顯然更老練一些,慌張的神色很快退了下去,“啪”地甩了一把小弟的光頭,責罵道:“還能怎麼辦?跑啊,你是第一天出來混啊?”

那小弟在心裏委屈地道:“不是第一次出來混,但是第一次劫色不成要了人命。”顯然,他對老大讓他扒男人衣服的事依舊耿耿於懷。

“站住!”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四人不遠處傳來。

劫匪頭目臉色一變,頭也不回,大叫一聲“快跑”,搶先奔了出去。剩下三人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啟動步伐卻已經來不及,早有五六個便衣上前把他們摁倒在地!

那劫匪頭目跑出十幾米才轉身來看,見幾個同夥被抓,他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要跑,但突然出現在前麵的三個魁梧便衣讓他一陣絕望,三支槍指向他的腦袋,彪悍異常的他也隻能乖乖束手就擒。

地府閻羅殿中。

“任樂東,致你於死地的幾個人曾犯過大案,如今已經被繩之於法,待他們下得地府,本王一定讓他們受到嚴厲的懲罰,你可以安心去投胎了。”閻王麵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