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嚐受過被人挾作人質的屈辱嗎,那段回憶如同一把長滿倒刺的利刃,常年來一直插在我的胸口,難以觸及…
“心綾…心綾!”
虛幻、短促的呼喚聲將心綾拖入了萬丈深淵,周圍的一切變得虛無縹緲,劇烈的失重感將其困在了夢境輪回之中。
“嗚啊啊!!”
心綾虎軀一震驚醒過來,滿頭虛汗滲出,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這樣的場景,或者說,這是他每晚必經之事,猶如凶惡的詛咒,自其出生一直伴隨左右。
“怎麼了你?一驚一乍的,找死啊!”
“喊什麼!?”
心綾方才的叫喊如同一把巨錘般將熟睡的舍友生生砸醒,後者這才破口大罵,毫不顧忌。對於前者來說,舍友及同學的這等行為早已是日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許是習慣了旁人這等口氣,心綾左耳進右耳出,如同吹一股風般滿不在乎。
“快睡吧,明天還考試呢,理他幹啥。”
方才被吵醒的人罵罵咧咧的躺下,很快鼾聲響起,他們還是再次睡了過去。
心綾坐在床頭,閉目靜思,不久向後一倒,腦袋被那枕頭接住,趁著夜色繼續入眠。
“心綾…你好…”
隨著夢境抵達,那玄虛空洞的聲音再次傳到耳邊,如同一把冰劍抵住脖頸般驚起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是誰!?”心綾立於黑暗之中,周圍空無一物,強烈的孤寂感壓製住了一切感知,即使用盡渾身解數,四肢依舊無法動彈,心綾對空呼喊,本以為不會得到應答,可那聲音再次響起…
“我是…請你…務必…相信…我!”
那靈幻的聲音似有非有,如煙塵般縹緲,讓人隻聽得輕哼一聲,便再也沒了動靜。果然至此之後,心綾周圍的黑暗頓時全無,壓迫、窒息、孤寂、失重,霎時間全部散去,心綾飄飄欲飛,僅留得一句“請你務必相信我”印象異常深刻…
……
“心綾同學,無魔法氣息。”為學員做期末魔法等級測試的老師望著眼前黯淡無光的感應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哪裏出了差錯,於是提出建議道,“再試一次吧…”
男子的話語落下,不出意外,台下頓時人聲鼎沸,所有犀利的目光皆彙聚於此,看其滿意的眼神,嘲諷的笑臉,像是早已準備好要來觀摩這一場喜劇般的場麵。
“試什麼試啊,快下去吧,趕緊下一位。”
“之前都試多少次了,不還是這個結果嗎?”
“沒魔法就是沒魔法,再試一萬次也是沒魔法。”
“就是就是,魔法是煉出來的,又不是試出來的。”
台下人頭如海浪般潮起潮落,這些人大聲叫喊著,盡情的落井下石,絲毫不顧及台上這位無魔法的孩子內心的感受,肆意的摧毀踐踏他的自尊,台下之人雖不全是大聲喝喊,可也仍舊是漠聲嘲諷,沒有半點同情台上這位可憐的孩子。
“不愧是心綾大少爺,果然天賦異稟呢。”
“依我看,真是完美遺傳了父母的優秀基因。”
心綾手指用力掐了一掐眼前巨大的灰白石頭,嘴角帶著一絲略微的自嘲笑意,停留了許久,這才抬起頭看向那位考核老師,朝著老師輕聲推辭道:“不用了老師…”
“可…如此的話,你的期末成績就是零了?”那老師不知所措,相比台下呲牙咧嘴,輕車熟路般專程看戲的學員,前者剛來學校不到一年,從未遇到過這等場麵,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剛想再挽留眼前這位受到嘲笑同學,卻看到其不言不語地揮了揮手,隨後便緩緩走下來台。
“黑傻子怎麼又是零分呀?哈哈哈哈!”
“果然不出我所料,黑傻子今年還是零分,怎麼樣,是我賭贏了吧,嘿嘿。”
路旁的學生伸出腦袋,湊到心綾近身旁盡情嘲諷,長期高強度高壓力的學習下,這些學員早已把嘲笑心綾作為一種娛樂消遣。
心綾低著腦袋向前走著,不去刻意思考任何人的言中之意,仿佛一切對他來說早已習慣,早已風輕雲淡,就這樣在眾人六分嘲笑四分看熱鬧的眼神中一步步離去。
當然,這樣的場麵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現,換作他人,可能早已因為他人的冷嘲熱諷而崩潰,但心綾卻始終不管不顧,沒心沒肺的樣子,可這樣的做法並沒有換來大家的同情憐憫,反倒是使得更多的人開始嘲笑他,好比這學堂之內,不知有多少其他班級的學生專程來看心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