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剛要說，就下意識地看向薑燭。
罕見的，這一次，薑燭沒阻止她。
邪祟鬆了口氣：“我本叫麗娘，前世，我與他是夫妻，他一門心思考取功名，我便做苦力供他念書。”
“上京趕考前，他告訴我，一旦考取功名，便會回來接我。”
“但是！”
“他考取功名後，轉頭就娶了尚書的女兒！”
“等我找到他時，他裝作不認識我，還用茶壺殺死了我。”
麗娘手撫上肚子：“他還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恨啊！”
“我恨啊！”
“所以死後才會化作邪祟，附在這茶壺上。”
“我等了上千年，這上千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他，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怎麼可能甘心放他離開？”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雖說謝玉琊是轉世，看上去還啥都不知道。
但對麗娘來說，這就是她的今生。
她如何能忘？
如何能放下？
“大佬，就讓他留下吧！”有人說道，“這都是他欠她的，以前欠的，現在也是要還的。”
“我覺得麗娘說得沒錯，因果循環，這就是報應。”
其他女生對麗娘心懷感激，一時間也沒反駁。
奇緣也有些偏向麗娘。
謝玉琊垂下頭，不置可否。
路蘊川倒依舊是那副調笑的模樣，伸手揉了揉薑燭的腦袋：
“小薑燭，你覺得該怎麼辦？”
薑燭：“！”
他扒拉她！
爪子不想要了是吧！
她反手拍開他的手，抬頭看向麗娘：“你是憑什麼確認，他就是李燦的轉世？”
“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識！”麗娘厲聲道。
薑燭：“？”
啊這。
這麼牛掰的？
“展開說說？”
麗娘咬緊牙關：“他這張臉，跟前世一點沒變！”
“他不是李燦的轉世，還能是誰？！”
薑燭嘴角一抽。
別太草率了好伐姐姐！
“轉世，模樣未必不會改變。”
“別說模樣了，就連性別，也都是會變的。”
路蘊川和奇緣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你們都騙我！你們都想幫他！”麗娘怒火中燒，“他就是李燦的轉世！誰都不能帶走他！誰都不能！”
麗娘瞳孔微縮，竟變成蛇的綠色瞳孔，儼然是要以命相賭，一點不肯讓步。
路蘊川皺眉，意識到事情不太妙。
奇緣捏緊了手上的桃木劍。
“薑燭，要不你們先走吧。”謝玉琊麵上波瀾不驚，“如果這真是我前世欠下的，那我就該留下。”
看似波瀾不驚。
看似大義凜然。
看似無畏犧牲。
實則眼底的慫包屬性，都要溢出來了。
好在，他慣來會掩飾。
除了薑燭，也沒人能看得出來他現在有多害怕多驚悚多無助。
薑燭瞥了他一眼：“想留下來陪她？”
謝玉琊：“！”
想？
想個屁！
他這是大無畏的犧牲！
犧牲懂不懂！
還不等他說什麼，薑燭就看向麗娘：
“看來，你還真是忘掉了太多的事情。”
麗娘頓了頓：“什麼？”
“我說。”薑燭指尖點了點她的蛇尾，“你真的是被茶壺打死的嗎？”
麗娘頓在原地，似乎有什麼記憶，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真的，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