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兩名警察聽了許明月的話後明顯一驚,目光帶著懷疑看向了她。
“她打開窗戶的時候風很大,她的頭發被風吹起,所以我能看清她的樣子。她當時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準備自殺的人,倒像是…”
“倒像是什麼?”年輕的警察忍不住問道。
“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給逼至絕路。”許明月定了定神回答道。
“她當時臉上的表情是驚慌和恐懼。可一個下定決心要死的人,不應該是麻木的嗎?”她又接著反問。
“這個東西倒也不能一概而論。”年紀大些的警察強壓住自己眼中的驚訝,“除了這一點外,你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沒有了。”許明月思索了一陣,覺得沒有什麼遺漏了之後,便搖了搖頭。
“你說的問題我們稍後會去調查,如果後麵有什麼需要,我們會再聯係你的。”年紀大些的警察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口供。
“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許明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此刻已是深夜,星星在烏雲的遮蓋下早已不見了蹤影,月亮也躺在雲層中半寐半醒,隻有不知疲倦的蟬還在聲嘶力竭地叫著。
“自然是可以的。小周,送一送許小姐。”年紀大些的警察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身旁的年輕警察囑咐道。
他不確定虞光跳樓這件事是否另有隱情,後續又是否還需要許明月配合調查。但是做一做麵上功夫總是好的,反正也不用他出力。
小周應了一聲,然後有些不情願地陪著許明月向門口走去。
在經過大廳接待窗口的時候,許明月的鼻端隱約感受到了一股梅花的香氣,像是寒冬裏冷冽肅殺的冰雪。
她順著味道回過頭去,卻隻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背影。
小周注意到她的舉動,也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去,隻不過待到看清那道身影,他臉上的好奇便轉變為了不屑。
“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廳長大伯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周的話帶著酸溜溜的醋意,就連徐明月這種局外人都聽出來了。
不過她對此並不好奇,也不打算研究。
她現在隻想趕快回家,洗個熱水澡後上床睡覺。她能感到自己的靈魂和軀殼之間有一層很明顯地疏離感,那是過於疲憊的表現。
…
許明月回到家中先是把換下的衣物全部丟進了洗衣機中,洗了個澡後躺在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隻不過這一覺睡的卻並不安穩。
夢裏的虞光躺在血泊中,嘴巴一張一合地似乎在說著什麼。
許明月想要走近一些聽清她在說些什麼,卻未曾料到虞光的嘴巴慢慢張大,然後漸漸擴散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
黑洞中有引力傳來,拉扯著想要把她拖入其中。
許明月幾番抵抗卻終究敵不過這股神秘的力量,因此,隻能一點點地向著黑洞的方向靠近。
所幸就在她要被卷入黑洞的一刹那,手機的鬧鈴響了。
歡快的鳥鳴聲把她從噩夢中喚醒。許明月扭頭看向窗外,此刻的天已蒙蒙發亮,窗外的街邊不斷有行人經過,帶著食物香氣的嫋嫋炊煙從早餐鋪子前升起,複又消散在空中,這個城市正在蘇醒。
許明月有些呆怔地坐在床上,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忽視了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