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位實習生來得早,把該準備的都弄好了就差老師的下令。我剛轉頭過去離心結核抗體標本的時間,我回到科室的時候實驗室已經是熱烘烘的,空氣中還夾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不用想都知道,老師開空調了。
看著空調那身原本應該是潔白色的外殼已經成了老黃陳舊色,這空調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怪不得吹出的熱氣有些上頭。
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要是換成夏天開空調吹冷氣絕對是舒服沒得說,可這老空調吹暖氣就是難受,頭暈乎乎的。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副丟了靈魂行屍走肉的傀儡,此時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要做什麼,做到哪一步了,我全然不知。
咦,這到哪一步?這步應該加什麼試劑來著?這個試劑應該加多少來著?
那時候的我哪知道,我就覺得我整個頭就快炸了一樣,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我在添加HIV稀釋液時還不小心打翻了試劑;添加顯色劑的時候也是加一孔漏一孔的情況;在添加酶時要麼加多要麼加少了,然而我自己渾然沒注意到這一點。
老師看到我這般模樣便沒讓我動手操作而是讓我站在一旁觀看向捷在操作。內心真的是起伏波瀾不止,這是我自己犯的錯,理應如此,我隻能怪自己。
陳向捷還問過我怎麼今天看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說實話,我也不懂。
直到我走出實驗室,在外麵吹了一會兒冷空氣,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身上的那個症狀沒了,我整個人就如同重獲新生涅槃一樣,我大概知道原因是出在空調上。
我想去關了空調,可是雷老師跟我說開空調並非隻是人覺得冷,而是實驗室裏這些實驗需要一定的室溫才不會影響。
雷老師的這句話倒是讓我恍然大悟起來,那一刻,我覺得我真的是小兒科了,我卻沒想到這一點上。
2021年11月16日
今天科室裏不再像昨天那般開著空調吹熱氣,這對我來說是好事。
張老師讓我去加各種稀釋液,我到今天除了HIV的稀釋液沒上手操作過以外其它的基本是我在操作。
其實我們有分工的,我沒上手的必定是向捷在操作。
免疫室上班是從早上上到幹完活就可以下班了,中午期間連著上,輪流值崗去吃飯。我吃完飯經過生化室的時候雙雲老師今天在上中班,我剛和他打幾聲招呼便轉身要走,雙雲老師卻突然喊住我。
雙雲老師知道我和向捷是在同一個科室裏實習便讓我轉達幾句話給向捷。
我剛到免疫門口的時候我就有個想法,要不逗逗這女孩。
向捷在洗板機上正操作著洗板,我湊上前去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感覺,帶有調戲的腔調說道:
“嗨嘍!美女,我這裏呢現在掌握著一條關於你的重要消息,你要不要聽?想不想知道?”。
“啊!什麼啊?”向捷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的害怕神情。
“想知道啊?”
“說”
“想知道,那你得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我拍著胸脯自信地告訴她,這事兒能成。
誰曉得她聽到我的話語便笑了起來說:“不說就算,我才不求你”
“哎呀哈,你居然不求我,那算了,反正你也不想知道那我不說了”我故做一個轉身離去。
她卻急了一把抓住我,她拉著我說:“你倒是說啊!”
看到她這般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效果達到了便也沒做隱瞞,我把李老師的原話跟她說了一下。
我還在做TP酶免疫熒光法的時候,我正在洗試紙條,隔壁生化門急診的一位實習女生看著我低過頭來,我以為她要拿什麼,我還認認真真地俯首貼耳過去,結果她來了一句“你好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