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生物誕生於世間,如果他生活在一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族群裏。而某一天突然人被告知,他是羊群馴養的猛獸時該怎麼辦?

鶴川朝不知道,他選擇捂住耳朵,閉上眼睛跟著月見山炤。他不是很想要那個答案。

但月見山炤卻告訴他,他應該弄明白存在於世間的意義。

他就懵懵懂懂的徘徊著。直到羂索的出現。

鶴川朝這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月見山炤踢出了計劃範圍。

“為什麼?”他蜷成一團喃喃自語“她說過需要我的。”

“你與他們終究不是同類,”羂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月見山炤是個古板又悲憫的正派,她不會允許自己有汙點,當然也不會自己動手。即便你是由咒靈轉化的,她也想要十乘十的好名聲。雖然迄今為止沒有人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而如今鶴川朝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家夥了。羂索話裏更深層的含義他

月見山雖從未說過她的目的,但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即便他再愚笨也該明白了。

他隻是希望月見山炤一眼就能望見盡頭的人生,有朝一日能有另一種可能。

很多年前,月見山將他推出旋渦的中心,而如今,鶴川朝希望他能讓月見山擁有一張能隨時離開的退場券。

所以,他依舊會跟著羂索。直到月見山跳出約定的“束縛。”

就這樣相互利用下去吧。鶴川朝想著,最終將那雙暖棕色的眼睛安放進了眼眶內。

一旁跟觀察著他的遠山葉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後又眨眨眼盯著他瞧。

“走了走了。”他敲了敲遠山葉的腦袋,發出一聲歎息“你就這樣呆呆傻傻的好了。”

當然還在到處亂逛的月見山可不知道鶴川那百轉千回的心思,她會半夜出門完完全全是因為大半夜餓了,跑出來找夜宵吃,至於遇到鶴川,那完完全全是不摻一絲水分的湊巧。

正經人誰大半夜的沒事找老熟人敘舊啊。隻是湊巧帶著咒具,又湊巧遇到而已(攤手)

不過這人倒是良心發現,想起來熟人裏還有個五條悟這回事了,遂大半夜狗狗祟祟往五條家跑。

月見山發誓絕不是因為她突然想念五條家是女做的味道甜的恰到好處的曲奇。她隻是突然想起來五條家還有一個五條悟。

但誰家侍女大半夜不睡覺?興衝衝跑過去挨了睡夢中侍女一個大比兜的月見山完全是有氣沒處撒。

結果就是,我們仍未曾知曉那一天究竟是那個好膽的英雄闖入了五條家,揍了五條家的老頭子們,還卷跑了五條家的錢財。

對此五條家的老頭子們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閉口不談。

倒是他們家的神子轉頭毫不在意把消息抖出來和兩位好友一齊嘲笑。得知此事的長老們無一不為跟著月見山後麵越學越偏的神子大人捂胸痛呼。

歪了歪了!他們家神子胳膊肘子拐到外麵去了!

然而他們也確實沒什麼辦法,且不提有幾個人像月見山一樣有帶神子的經驗,就連五條家書庫裏擺了一排的廢話連篇的神子啟示錄都是月見山編纂的。

每想到此五條家長老無一不痛呼一聲,好歹毒的離間計。

月見山本人倒是非常滿意,畢竟癟癟的口袋充盈起來了,誰能不高興,至於被她揍的鼻青臉腫的老東西們,早就被拋在腦後了。

甚至還有空去禪院家牆頭蹲著看遠遠一眼禪院甚爾。

當然禪院甚爾對她是沒什麼好臉色,原因之一這人看見他第一眼張口就要買下他以後的兒子,他承認十億很多,但甚爾他現在還是個良心沒有全部丟了被流浪狗三兩口分食的還有良心的禪院甚爾。還不至於賣了兒子養活自己。絕哪怕十億真的很多…

總之絕不是因為他現在沒有兒子。

而現在,看到月見山滿滿的錢袋他大抵是更不高興了。

就在禪院甚爾以為這人單純閑的沒事的時候,月見山看著一副突然興起的模樣提議道:“要不你來做個保鏢怎麼樣,雖然雇傭童工不對,但我會支付工錢的。”

禪院甚爾不以為意,畢竟月見山因為五條家沒給她發工資,把老東西們都給打了,完全是個公開的秘密。他不信這人身上有錢,真要比起來,說不定這人的兜比他還幹淨。

但好歹月見山的年齡不是白長的,這麼多年,旁的不說就算是缺心眼也能補上了。

“一個願望,”她伸手比出個一,神神叨叨的說“哪怕是讓剛死之人複活也沒有問題呢。”

這下輪到禪院甚爾沉默了,他想,可能缺心眼的人就算活了千百年還是個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