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頭痛欲裂,腦袋上不知道被什麼砸了,一頓一頓的疼,明明想醒過來,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隱隱約約好像有人在門外說話。
“孩他爹,這二妮不會有什麼事吧,這腦門上被砸這麼大的一個血窟窿。”一個婦人說話,臉上卻並沒有什麼焦急,隻有一絲不耐。
另一個男人說道“死不了,不是叫村口的劉大夫過來看過了嘛,也給她敷了藥上去。”徐老漢一臉不以為意。
這對夫妻就是徐老漢夫婦,也是徐二妮的爹娘。
而徐二妮,此時就躺在這座黃泥堆砌的倒座房裏的炕上。
徐微終於費力地睜開眼睛,入目之處,隻見一個隻剩一扇門的櫃子,一條長木凳,四周是泥土糊的牆壁,身上蓋的是已經看不清原先顏色的破舊的被子。
徐微還不是很清楚的腦子被一下子驚醒,她不是應該在高速上嗎,原本她是趁著國慶假期,去周邊省份自駕遊。
自己開車上了高速,當時她隻記得突然一陣碰撞聲,車子便不受控製的往旁邊防護欄撞去,後來就沒有意識了,想來當時應該是發生了車禍。
可是現在這裏又是哪裏呢,看起來四周都是破破爛爛的,加上剛剛聽到的那對夫妻的話,他們說的二妮又是誰。
突然額頭上一陣頭痛襲來,徐微一摸腦門,好像額頭上被貼了個東西,黏糊糊的。
“吱呀”
破舊的木門被一把推開,林翠花看到已經醒來的徐微,不免長籲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妮子看起來好像沒事了,不然的家裏那麼多的活讓誰幹。
林翠花揚起一抹笑臉,“二妮啊,沒事了吧,娘可擔心死你了,要娘說啊,也是你不懂事,你弟年紀還小,你作甚要和他爭呢,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拿石頭砸你的是不是?”林翠花拉著徐微的手,看似在關心,實際上暗裏還是在說徐微的不是。
徐微看著眼前這個婦人的臉,皮膚黑黃,眼角有溝壑,下巴尖削顴骨高聳,頭發幹枯發黃,鬆鬆的挽在一起。
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巴,徐微腦袋裏卻突然湧入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這個身體的主人叫徐二妮,是西北農村地區三元村徐老漢家的二閨女,長得瘦瘦高高,卻是皮膚黝黑,被人說得是又黑又凶,力氣很大,幹農活一點都不輸壯年男人。
眼前這位婦人便是徐二妮的娘,林翠花。林翠花共生了兩女一子,生了兩個女兒後才有了一個兒子徐發,所以便對這唯一的兒子很是寵愛。
家裏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讓兩個女兒來幹,大女兒徐大妮沒嫁人前就是在娘家當牛做馬的,到了年紀便被五塊錢彩禮嫁到了隔壁村子去。
而徐二妮呢,不僅因為從小就力氣大,長得又黑又瘦,而且徐老漢夫妻也不想二女兒嫁出去後,家裏沒人幹活,於是二妮到了二十五歲還沒定上人家。這次徐二妮頭上被砸,就是徐家的小子徐發幹的。
因為徐發看上了縣城的一個姑娘,便想買東西討那姑娘開心。他自個哪有什麼錢,整日遊手好閑的,無非是隔三差五從他娘那裏哄騙點來。
這回他是實在沒錢了,便去二妮房裏翻找,徐二妮原本藏的很好,但耐不住徐發在房間裏一遍遍翻箱倒櫃。連地上的洞口都被他翻出來,便被他拿走了二妮攢了好些年的總共一塊多點的零錢。